手炉没什么大用处,但此刻,她就是很想送点什么给这样的吴家阿姊。
吴春白接过来,似哭似笑地道:“可是……我都没什么能够送与常妹妹。”
常岁宁笑着道:“春白阿姊已送了我一份很大的惊喜,和很重要的信任。”
吴春白沾着泪珠的嘴角颤动着,抱着手炉,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
天色将暗之际,四下诸事才得以料理完备。
跟随常岁宁的东罗卫军也早已紧跟而至,常岁宁将杯盏还给魏叔易时,道:“有他们护送你们去东罗,我再留下五百人由你差遣,伱们夜中赶路也不必不安了。”
魏叔易接过那似还残留些她指尖温度的杯盏,意外地看着她:“……你不与我们一同回东罗?”
常岁宁点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魏叔易握着手中杯盏——比起旁观东罗新王登基,更重要的事吗?
如此,他好像知道是何事了。
片刻,他道:“路上当心。”
常岁宁笑着点头:“你们也是。”
见她转身,魏叔易忽而又道:“岁聿云暮,年节安康——”
常岁宁未回头,抬起一只手回应:“嗯,年节安康,年后再见。”
看着那背身挥手的背影,魏叔易眼前忽而闪过与之合州初识时的情形。
那时她就是这样背对着他招手回应。
所以,他竟记得这般清楚啊。
魏叔易看着手中杯盏,静立原处,直到目送着常岁宁在暮色中上马,往相反的方向策马离去。
……
大年三十当晚,驻扎在幽州外的玄策军营中,燃起了明亮的篝火。
“大都督,虞副将回来了!”一名士兵入得帐中通禀。
崔璟背对着他而立,刚将几封刚看罢的军报收入那一面简易的书架上,正在查找一幅舆图,闻言只道:“让他进来。”
士兵应声“是”,很快退了出去。
不多时,听得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崔璟手上展开一幅舆图时,问:“事情办得如何?”
“还不错。”回答他的是少女清亮随意的嗓音,那道声音答罢,即问:“只是我又非吐蕃鼠,你让我冬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