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场的老大人们,也都终于是捅破了那层朦胧的窗户纸。
不错, 这么解释的话, 一切就都能够说得通了。
只有天子诏命,能够让当朝兵部尚书下令销毁兵部的秘密军报,也只有天子诏命,才能远隔千里,却能让地方衙门,将使团曾经出现的一切痕迹抹除。
当然,这个天子,是正统八年的天子,也就是如今身在南宫的太上皇!
怀恩回来的非常快,如今,他已是宫中有数的大珰,且此去乃奉旨而为,自无人敢阻拦。
再到武英殿中时,怀恩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三尺长的箱子。
“陛下,正统八年的起居注,以及自宫中发出的所有中旨副本,皆在于此了。”
在场的气氛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但是,朱祁钰却并不在意,只继续开口吩咐道。
“将起居注中涉及兵部尚书邝野的部分,和发往兵部及宁夏的中旨全部找出来。”
怀恩办事妥帖,回来的时候,早已经带了司礼监的几个书吏宦官,得了旨意之后,便开始从厚厚的案牍当中翻找起来。
所幸,这些旨意在保存的时候,便已是分门别类,按照时间的顺序依次保存,所以寻找起来,也十分方便。
而且,怀恩心思机敏,虽然天子没有点破,但是他早已明白要找什么,按照起居注中的时间,人物,按图索骥,很快,便有了结果。
不多时,怀恩从一摞厚厚的起居注中拿出一本,摊开在天子的面前,道。
“陛下,这是正统八年九月,太上皇召见时任兵部尚书邝野的奏对记录,请陛下御览。”
朱祁钰接过怀恩递过来的记录,凝神看去,待看清楚之后,脸色顿时便是一沉,轻轻的摆了摆手,将记录重新递给怀恩,朱祁钰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复杂,道。
“念吧。”
“是!”
怀恩拿过记录,倒是没有什么犹疑,大略扫了一眼,便读道。
“邝先生,赤斤蒙古卫派遣来使之事,朕已知晓,事既已变,不可挽回,为防关西七卫生变,此事不可声张,先生回兵部之后,当即刻销毁一应军报,佯作来使未入大明境内,即遭伏杀,其余一概不知……”
一片沉默当中,怀恩将手中起居注放下,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