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疲意渐浓。
当整个阴城陷入沉寂之时,陈怀素却突然出现在了城内东部的五脏庙旁。
这座占地十几亩的庙宇,建制考究,内有五殿六坊,建材多为石料与木材,与寻常的房屋居舍相比,的确算得上整个阴城最大最广最奢侈的建筑。
哪怕是它荒废破落了三十几年,却依然能看出当年华丽的轮廓。
不过,眼下的五脏庙的确败了。
风吹雨打下,围墙塌陷,露出了不少腐烂的木桩。
建筑斑驳开裂,也出现了大量的缝隙和裂纹。
从外面看,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殿宇的房梁上,成为宛若没有了皮肉光秃秃的“鸡架”。
瓦片全都被人偷走了。
柱子与横梁也有被盗取的痕迹。
茂密的院内植被里,隐约能看到遍地的粪便。
蛇虫鼠蚁深藏其中,却再也见不到当年香火鼎盛的模样。
要知道,这里可是阴城曾经最为神圣的圣地,眼下却仿佛乱葬岗一样,充满了破败、枯槁、荒凉、与萧瑟的韵味。
站在外墙上,陈怀素发动了“睹著知微”。
一番望气之后,他看到了五殿六坊内,充斥着大量五颜六色的浑浊“气体”。
陈怀素仔细品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原来是五劳七伤。”
何为五劳七伤?
视、卧、坐、立、行。
心、志、思、忧、疲。
此为五劳。
喜伤心,怒伤肝,悲、忧伤肺,思伤脾,惊、恐伤肾。
此为七伤。
它泛指各种疾病和致病因素。
眼下,整个五脏庙出现了大量的“五气”,明显是五脏公自身出现了问题,否则,它吸纳的病气负面,不可能无主般的游离在五殿六坊之内。
微微眯了眯眸子,陈怀素不断扫视着里面的状况,却也在最中央的五脏殿内,“看”到了一簇浑浊的光芒。
不是五脏公,因为气机太弱了,应该是那个曾经拦街放狠话的五脏祭司。
但这家伙受到了五脏公的连累,常年笼罩着病气负面的环境里,明显已经灯尽油枯了,生命自然时日无多。
但这人依然守卫在庙宇里,成为了五脏庙最后一个守门人。
此时,整个五脏庙散发的气机,给陈怀素的感觉,就像一个疾病缠身的老人,仿佛下一秒,它就会魂归天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