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循环一直持续,所以他们才特别计较族群的区分,其实就是可以分的东西太少了。相反,如果东西多,大家就会立刻改变观点,不计较这些。你看先秦时,大家就不怎么计较这些,其实不就是因为还有很大扩张空间,所以乐意接受这些人么。”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啊……”朱文奎嘀咕道:“我之前还从来没想过这些。他们说太爷爷当初是驱除鞑虏起家的,我就一直这么记着了……”
“口号是这样没错,但这个其实主要说政权合法性的。”郭康帮他分析起来:“光看明朝看不出来,你看别的国家,就很明显了。”
“莫斯科大公国,是金帐汗国当年的头号包税人和打手;帖木儿政权,是察合台一系势力的分支,也给东察合台当过诸侯;奥斯曼则是伊尔汗国在小亚的代理人。你看,这些‘后蒙古时代’的区域性国家,基本都是给蒙古人干活,然后获得承认,趁机发展起来的。”
朱文奎想了想,发现真是这样。
其实,郭康都没把话说完呢。后来再次统一波斯的萨法维王朝,也是伊尔汗国扶持起来的。他们教团得到了汗国的支持,才得以发展壮大。
后来,印度的莫卧儿、波斯的萨法维、东欧的奥斯曼和俄罗斯,这一串强国,可以说都是蒙古人的狗腿子起家,几乎没几个例外的。
“对比下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要强调‘驱除鞑虏’了。这不是针对个人的驱逐,甚至可能都不是针对群体,而是法统上的。”郭康分析道:“为了表示自己的特别,指出自己的合法性,才特意加以强调。”
“是这样么?”朱文奎疑惑道。
“当然啊。”郭康说:“真论起驱除鞑靼人的数量,大明还不如大元呢。”
“呃……”
“明朝开国时打的敌人,其实基本都是汉人。”他举例道:“看那些名义上忠于元朝的军阀:王保保的手下,主力是河南的豪族,组建的团练武装;李思齐的手下,主力是关陇的豪族武装;孛罗帖木儿的手下,主力是四川的豪族武装……说白了,就是一群汉人豪强、乡绅,在武装保卫大汗。”
“那会儿的普通蒙古人,造反的比汉人都早,红巾军来之前,上都附近的蒙古人就开始三天两头造反了。最后,弘吉剌部落都发生了哗变,当地的贵人都逃到大都,基本放弃了那里。”
“红巾军可能也是因此,成了最特殊的农民军。他们从汴梁出发,一路打到草原上,都还能补充兵力。”郭康解释道:“和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