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琉璃宫灯里的火焰子似燎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筚拨”脆响,紧接着,烛光竟是越来越亮。
被铜台高高托起的明灯下,女贵人绷的严丝密合的矜贵面庞随逶在地上的人脖颈鲜血越来越快的流速而一点一点松动。
仿佛一个濒临崩溃的人做最后的挣扎,她越过逶在地上的那个人,冷冷盯着对方身后近乎疯狂的男子,“孩子姓夙,出生在我们和离之后,洸央,我再说一遍,你想我拿他跟你交换我的杀母仇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夙宁……”男子推着刀柄将锋刃复往泱泱脖颈下压一分,面上神情说不出的狠戾,但他开口,字字句句里却又带着苦求的意味,“夙宁……你知道……你知道的,欢喜阉宦把我变成了跟他一样的人,这辈子除了和你所生那个孩儿,我不可能再有其他子嗣,夙宁……夙宁,我洸氏不能绝后,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那个孩子给我,好不好?”x33
“不好。”绯衣绯裙女子板着一张脸,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拒绝。
但见对方端出的态度坚决又笃定,男子一股急怒攻上心头,那只紧握短匕的手直打颤儿,好像下一刻就会失去分寸,一刀切断钳制在身前之人的脖颈。
迎着不远**子投来的清冷眸光,男子满目不甘的、最后一次问,“夙宁,你真的铁了心要置你从前最好的朋友生死于不顾了吗?”
“最好的朋友……”小声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绯衣绯裙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一抹酸涩笑意自她唇边漾开的同时,她抬手指向旁侧一脸焦灼之色的阿元,“你搞错了,洸央,她们才是最好的朋友,我什么都不是。”
“你在吃醋,你在嫉妒!”
“我没有……”
“你有,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话的档口,男子紧握短匕的手骤然高举,比着钳制在身前之人脖颈脉管的位置就要往下捅。
电光火石千钧一刻,绯衣绯裙的女贵人甚至来不及思考,由着一腔本能牵引,不管不顾冲上前去,将那柄即将要了泱泱性命的利刃一把握进掌心。
高高扬起又重重下落的短匕,如男子预料之中的那般被阻绝在了半空中,他弯眉眯眼勾出胜利者的笑容,自信满满的道,“看见了吗,夙宁,嘴会骗人,身体却不会,无论你将话说的多硬,行为举止却无一处不印证着你舍不得她死这件事。”
“洸央……”
男子抓着泱泱后脑勺上的发髻用力往后一拽,头皮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