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投掷在一步之外颤着嗓音低头应承的中年侍者身上,宋瑜放软声线唤傅叔,一字一句叮嘱,“我将我长姐托付给你了,顾好她,就像你顾着住在这里时的我那样。”
闻及对方话语里掺杂的担忧,被称做傅叔的中年侍者抬眸回望着高头大马上笔挺的少年郎,郑重道,“请公子放心,奴才定不负公子所托,只是……”
“只是什么?”
“公子双腿有疾,还是莫要时常骑**好。”侍者目光自少年脸颊移向他夹紧马腹的双腿,那张布满风霜的面上分不清究竟是顾虑多一点,还是慈怜更多一些。
“傅叔,”宋瑜说话的同时,扬鞭猛的一下抽在马**上,骏马吃痛扬蹄奋进,少年身影消失在竹林前,留下一句,“我自有分寸。”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将军府,又或许是因为听音小筑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熟悉的禅悦香味,江江难得的睡了一个不被恶梦缠身的好觉,她醒的时候,傅叔已备好吃食命楼中婢女送了过来。
双溪替江江梳髻的间隙,自青铜镜中飞速环视了一圈寝内陈设摆件,侧着脑袋笑问,“姑娘发没发现,这儿拾掇的竟同承恩殿别无二致,天光将明未明时,奴才来替姑娘换灯笼里的烛火,迷迷糊糊间差点以为又回到了陛下跟前当差。”
江江侧目瞧了瞧一旁香气扑鼻的吃食,记起昨夜侍者口中所唤的那句主子,她跟着小太监一同笑了笑,“兴许,这儿原本就是按照承恩殿里的格局,为他而布置的。”
虽然搬进了一个新地方,但江江的生活节奏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变,她每日仍旧替欢喜抄经,如一日三餐般兢兢业业,只是,许多日子没有见到夙淮,她在喝药一事上懈怠了许多。
都说良药苦口,李少璟在苦字上倒算是颇有研究,江江每每憋着气将药一饮而尽后,总忍不住盯着双溪实心实意的问一句,“你喝过毒药吗?”
双溪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奴才……奴才不喝那玩意。”
“我的意思是,”江江扬了扬手中喝干净的瓷碗,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这玩意比毒药还苦。”
苦是真的苦,这天底下首屈一指的毒,都没有李少璟的药苦。
被宋瑜唤做傅叔的中年侍者目达耳通七窍玲珑,那份谨慎的劲儿同御前的侍奉比起来,亦是毫不逊色的,听音小筑旁的侍者也仿佛是被人刻意训练过,个个有礼有节进退有度,只唯独一名叫做珠玑的女子与旁人不同。
听闻,珠玑是暗魇掌事带回来的人,只因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