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洮姬书读的不好,能默出来的诗词屈指可数,但打马背上回头望见小先生那张清雅绝尘的脸,诗经里怎么也记不住的这几句,突然而然的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洮氏家主的一个允诺,那是何等有份量的彩头,不止族中叔伯,就连整个河西的儿郎都趋之若鹜,可……
就是有人一点儿也不稀罕。
小先生降服了所有人都降服不了的红棕烈马,却在领赏的时候把缰绳塞进她掌心,尔后下马抽身离去,洮姬向来厌恶旁人的施舍,但这一次,说不清为什么,她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
牵着讨来的彩头走到阿兄跟前儿,看着阿兄如获至宝般的**马儿鬃毛,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无邪笑容。
经过这件事后,洮姬不再执着于小先生夜探父亲书房的目的,反正,阿爹对她向来漠不关心,此番视若无睹,倒也不觉亏心。
有了救命和让彩这两种恩情作为基石,对于这位年龄相差没有几岁的老师,洮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驯和不尊重。
温驯的是,她会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端着杯热茶到小先生跟前儿问安,不尊重的是,茶杯占着手,进屋时房门是被她一脚踹开的。
为表敬意,她也再没在小先生课堂上穿针引线过,只是,晨起太早,那些之乎者也往耳朵里灌了没几句,脑袋就不停的往书案上磕。
不得不说,小先生可真是好脾气,他从来都不会似那些老夫子一样斥责她,约束她,更多时候,他教她,就像只是走一个过场。
焚香一炉,抚琴一曲,书翻一页,棋摆一局,香灭,曲终,书尽,棋收,他转身远去,一如那日驯马结束,不带半分留恋的抽离。
其实,最初,周殿心没想过一定要教好洮姬,他是将军,并不好为人师,之所以揭下聘榜,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河西自治的时间太久了,朝廷对其兵力深浅一无所知,因盲生忌,恐出乱子,历代帝王都喜欢用迎娶洮氏女为后的法子进行拉拢,妄图以这样的方式构建出平衡的关系,但……
今上心生旁念,不愿效仿先人行事。
周殿心掌权的那段时期,周家军无往不利所向披靡,若以将府之势强攻河西收拢政权,洮氏未必能抵挡得住,可,难就难在,根本强攻不得。
河西位于大煜疆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