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翎琊夫人面上渐有哀戚之色,宋旌文忍不住提醒般的轻唤了一声,“嫂嫂?”
收起杂乱的思绪,白玉蝉抬手抹了抹微微湿润的眼角,别开脸望向窗外。
“兴庆年间,我曾寻过她,但那时她已嫁人了,许是恨我抛下她,所以她才连一点踪迹都没留下,这么多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她。”
“多少个午夜梦回,一睁眼时间好像被拉回到了小时候,而我们仍旧坐在故里街头那一张小案后叫卖,她低头往干干净净的手帕上绣花样儿,**在她肩上看日头东升西落,从前春夏秋冬日复一日的事,如今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黄粱美梦。”
“昨儿个之前,我一直觉得老天爷一定会善待她那样纯良的姑娘,教她嫁一个品性顶顶好的如意郎君,再生两三个顶顶可爱的孩子,这一辈子过的幸福又美满,除却想起我这个没良心的会微微蹙一蹙眉心外,再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然而……”
白玉蝉转过头,目光紧锁住对面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发狠了般的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当年嫁的那个人竟然是你!”
听到这儿,宋旌文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脑海里猛地窜出一个让他惊诧的猜测。x33
“嫂嫂,你说的是……是……”先夫人的名字卡在他喉咙里,几番尝试也没能吐出来。
白玉蝉垂眸,端起面前已有些微凉的茶水,她轻晃了一下,黄绿色的汤面荡起浅浅涟漪。
“你娶了我的小鲽,却没好好儿顾着她,说实话,我真想杀了你。”
小鲽,江郁鲽。
当下堂妻的名字自翎琊将军夫人嘴里脱出,脑海里猛然蹿出的猜测得到印证,宋旌文无意识撤了一下手,肘部不小心带倒熟盂,滚烫的开水顷刻泼洒出来。
冒着缭绕烟雾的三沸水漫过宋旌文的臂膀,宽大袍袖下的肌肤瞬间红了一片,然而他却好似不觉得疼,只盯着正对面既熟悉又陌生的妇人,极力克制的面上仍旧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几分慌乱。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在与他离绝前连曲池都没有踏出过的女人,竟然会与赫赫有名的将军府翎琊夫人有所牵连。
而且,听起来,似乎渊源颇深。
至此一刻,宋旌文突然发现,他虽与江郁鲽做了几载的少年夫妻,可他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起码,远没有眼前这个妇人了解她。
稍稍稳住情绪后,中年男人正了正身子,望着对面比自个儿还要小上几岁的翎琊夫人,“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