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阿姐。
君王去了朝堂,而作为臣子的欢喜却没有去。
猛的想起什么,江江反手抓住蟒袍少年扶着自个儿胳膊的臂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锁住身侧之人。x33
“小喜,”江江抓住欢喜臂膀的指尖微微用力收紧,恳求般的问,“你能不能帮我将苏嫲送去丞相府?”
苏嫲是跟在祖母身边的老人,就连宋旌文见了也得礼让三分,自不必说府中那些仗势欺人的小猫小狗,而今宋瑜既被夙淮送去了她够不着的虎狼之地,那么总该有人在虎狼之地为他造出无人敢欺的气势。
眼下,祖母的苏嫲是最好的选择。
江江的指尖握住欢喜臂膀,感知到阿姐掌心传来的那一点温度,他宽大蟒袍下的身躯徒然僵住。
能不能?
当然能!
他这短短的一生卑劣恶鄙,杀红了眼的时候,就像是从地狱里沐血而来的恶鬼,唯独在面对江江的时候,他俯首帖耳低眉顺眼,但凡她所求,他总是无一不应,温驯的好似一只羊羔。
苏嫲是在这一日晌间同欢喜离开的,临别时,两鬓斑白的老者握住江江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的忍泪。那一滴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在她转身踏上马车的时候,顺着眼角皱纹堆叠出的沟壑悄然滑了出来。
虽不舍,可苏嫲知道,比起有东缉事厂厂公大人护着的大姑娘,仅有六岁智商的瑜哥儿更需要她。
没了小鱼,没了苏嫲,拂光殿最后一丝属于家的温情也没了,江江抱着膝盖坐在殿外院落里的第**台阶上,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念起远在曲池的祖母。
约莫是因为送走了小鱼心里有愧,夙淮下朝后来不及更换龙袍,便直接到了拂光殿,推开院门,隔着一条长长的甬道瞧见独自坐在台阶上的那抹寂寥身影,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倏忽攥紧成拳。
年幼时候总想着,等到冠礼后领了封地,就带着乳娘和江江远离京城,领着不多不少的俸禄,做个日日斗鸡走狗的闲散王爷,而彼时,早已做了他的卿卿爱妻的江江终于看不下去了,拽着他的耳朵将他从市集上拎回去,板着一张脸斥他不务正业。
而乳娘……
乳娘再也不必日日为头顶上的这颗人头提心吊胆,领着他们的儿女无忧无虑的嬉戏。
从前将以后的人生憧憬的那样好,可为什么现而今竟走到了这个地步?
夙淮松开攥紧的拳头,缓缓走到江江身边的石阶上坐下,突然没头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