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
“阿寻,你怎么了?”
如大梦初醒,卫寻猛地喘了口气,僵硬地摇头。她抬高视线,越过纪淮的肩膀,再次落到那块巨大而透明的桶柱上。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喉咙间发出声音。
“是……是墙皮人。”
“什么?”
“它……”卫寻深吸气,攥紧纪淮的袖子,“它是墙皮人……当初跟我对擂的那个生物。”
记忆中的那只眼睛突然变得如此鲜活,在嘈杂沸腾又光怪陆离的喧嚣声中,周围的起哄高低错落,匍匐在她脚底下的墙皮人翻出独眼,充满战意、敌意、戏谑地盯着她。
如同现在。
卫寻望着前方几米远的玻璃柱——透明的水流间,一张光滑又泛着肉白色的皮安静地浮动,正中间开了道斜口,灌满白漆,流出一点针尖似的黑。
就是这么一只眼睛,让她转变心态,毫不心软地抬起手,将竹筒里的水尽数倒在它身上。现在回想起来,她竟然忘了那些痛苦刺耳的嘶鸣,只记得对方永不磨灭的眼神。
那道令她觉得难堪的眼神。
“这……”凯撒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对于没有危险的事物,它的好奇心足以战胜胆小,一连绕着圆柱踱了几圈步,然后扭过脑袋说:“这好像是死的。”
卫寻手指一颤,下意识地说:“我当时,我当时没有杀它。”
她心神有些乱,不由得回忆起那场对擂,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倒带最后一幕——全场都在嚷着胜负,墙皮人不肯认输,她只能一遍遍地冲那眼睛倒水,一直到那只眼睛终于疲软,半阖着垂在沙土上,头顶才降下升降台,让她进入下一轮。
难道…难道那个时候就……不、不对……她确认过的,明明还有微弱地起伏……就算那时她被周围的声音影响,心里产生无数个疯狂的念头,可生活在法治社会几十年,她怎么会举起屠刀,轻而易举地要人性命?
就算面前的不是人,那也是一个有意识、活生生的生物啊!
但……但也说不好……万一、万一她看错了呢……本来墙皮人就能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她以为的起伏或许只是风吹过浮起的一层黄沙……
卫寻心绪繁杂,指甲快嵌进肉里。
“货号:a309墙皮人。”凯撒趴在台沿上,一字一顿地念那烫金的三行字。
“属相火,擅藏匿,性……性温和?”凯撒看了眼玻璃,“制得于最佳战斗状态,送给阆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