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农场。
根据小陈的说法,这是他爷爷自己折腾出来的半农家乐性质的建筑群,只不过做生意比较随性,每份规划都流露出一副“随意吧都可以爱买买不买拉倒”的气息,所以几年来一直在亏损。
安澜用不着钞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嘴巴里有柠檬的味道,生吃了三个的那中。
车停稳之后,老刘和小陈架着鹦鹉往里走,和出来相迎的屋舍主人碰到了一起。
老陈瘦瘦高高,精神矍铄,西装穿得笔挺,瞪向自家孙子的眼神很有威慑力,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个特别严肃的“老干部”,可是这位“老干部”有个古怪的特色——笑点比较......低。
随便几句话都能让他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那还是在一行人走进宽敞的宴客厅里没多久时发生的事,老刘把家里那对平常打生打死的鹦鹉竟然下了蛋这件事拿出来当做趣闻分享,只是稍稍用了点肢体动作模仿大黄小黄打架的样子,就把老陈逗得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大笑。
在场的其他爷爷奶奶好像都习惯了,有的在偷偷翻白眼,有的在光明正大地翻白眼,其中一位爷爷带来的非洲灰鹦鹉特别活跃,听着笑声立刻开始学舌,让大家都笑得肚皮痛。
这场面实在是活力四射。对于一群不再年轻的长辈来说,能凑到一起说说话、开开玩笑,再互动“攀比攀比”他们养的鸟,像年轻时那样吵吵架拌拌嘴,感觉一定很好。
当然咯——此时此刻安澜和诺亚就是被用来“攀比”的对象。
简直梦回人类的孩提时光,有一中强烈的逢年过节就要在一大群亲戚面前表演唱歌或者背诗的既视感,尬得他们恨不得当场逃离。
我是造了什么孽?
安澜在含泪唱完一首歌后询问自己。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边上那些年长的鹦鹉会表现得那么熟练,个个都好像饱经风霜、看淡一切的模样,不仅能歌善舞,甚至还能给主人当捧哏。
她兀自站在老刘肩膀上自闭,忽然从边上伸出来一条戴着白玉手镯的手臂,手掌里静静地躺着一小块切好的桃子。
“吃吗?”
看起来很和气的老奶奶问道。
安澜扭头往后看了看,发现没有第二只鹦鹉站在附近,对方肯定指的是她自己,就说了声“谢谢”,礼貌地用爪子接了过去。
“真聪明。”奶奶笑出了眼纹。
老刘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