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从来也没有对这个研究学者龇过牙,即使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仍然把他放了过来,让他抱着安澜的脖子坐倒在地,一边**着她有点干枯的皮毛,一边默默流眼泪。
后来薇拉也来了一次,已经知事的小姑娘因为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灰狼死去而放声大哭,嚎啕声从底下停车区一路传到几百米开外的林地里,惹得许多灰狼频频竖起耳朵,还以为是有什么强敌。
安澜自始至终都没有哭。
她只是觉得非常不习惯。
心里有吐槽欲的时候不能再用一个眼神精准传递出自己的想法;遇到困境的时候必须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思考,无法兼听旁人的观点;无聊的时候拨开乱草在泥地里爪子画下线条,也没有一头黑狼像闻到肉味一样兴奋地接受挑战,明明是个臭棋篓子,屡战屡败后眼睛还在闪闪发光。现任阿尔法狼继承了她的传统,年迈的灰狼不需要去承担什么战斗任务,渐渐长大的幼崽能跑能跳,她也看顾不过来,最后丢给了同样上了年纪的小调皮。每天除了进食和睡眠,能够去做的只有吓唬入侵者和观察幼崽成长,日复一日,再复一日。
其实安澜一直知道自己应该是后走的那一个。
穿越时黑狼的身体年龄就比白狼大整整一岁,而且雄性动物也并不以长寿著称,更不用提当年在保护狼穴时诺亚还受过很严重的伤,肯定会有点寿命上的影响。
只是怎么说呢?
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
也不是年轻的时候,还有着想要把整个家族带到更好的地方生活的愿望,现在王朝像初生的太阳一样冉冉升起,接班的夫妇也十分能干,作为一头老狼,安澜充分体会到了莫莉妈妈在不用带崽之前的心情,也明白了它当年为什么会越来越没精神。
所以当用野兽直觉感应到死亡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并不觉得忧伤,反而久违地又期待起来。
摆脱了这具被牙齿问题、关节炎和其他陈旧伤折磨着的虚弱老迈的身体,在新的世界里,或许会有其他生存挑战等着她去面对,等着她去跨越,等着她去大展身手。
这么想着,安澜在大雪天里沉沉睡去,把灵魂浸入到一条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扭曲隧道里,失重感伴随着下落而升起,当最终被投入某一个世界时,就好像一直在坠落的人忽然被拉住,成倍增加的重力瞬间就让她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了。
安澜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去打量这方崭新的天地,第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