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消失,取而代之是彻骨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死局。
非己身不利,败在人心之谋,败在君心难测。
早在数月前,孙仁就知道家眷迁往会稽。
出于让他们躲避战火的考虑,孙仁没有主动上奏。
这使得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
一旦交代,则坐实了‘知叛逆不报’的罪名,有勾结之嫌。
若不交代,变相是不打自招,平白增添君臣间的嫌隙。
孙仁身居高位,仰仗的正是天子信重。
一旦失去信重,他对文官、朝堂的掌控力都将被瓦解。
正值前线优势初显的关头,尤为致命。
如今文武相宜,是建立在孙仁和严勇的约束上。
一旦丞相易位,面对平叛带来的巨大功劳,文武反目成仇,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
数个时辰后,孙仁满脸灰败,从宫里出来。
左右心腹殷切询问,孙仁一言不发。
他乘着马车回府。
当晚,孙仁将左右屏退,独自居于房中。
他奋笔疾书,手写了十余封亲笔文书。
其中有送到前线的,也有给其他文官领袖的。
另一部分,则传达给属下的命令。
事了,孙仁放下纸笔,如负释重地走出屋子。
漫漫长夜已尽,晨光熹微。
他如往常那般在园中踱步,迎面遇上仆人,习惯性地以笑致意。
平易与和煦,是孙丞相给人的直观印象。
待他走后,仆人四下交谈起来。
“相爷是怎么了,总觉得今日的笑容有些不一样。”负责清扫的女婢小声嘀咕。
“有些低落,许是朝政不顺。”修剪林木的老奴闷声回应。
“放心吧。相爷无碍,他可是大新的半边天,塌不了的。”有年轻的家奴出声。
话虽如此,园中的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地低迷下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一道尖锐的喊声响起。
仿佛具有穿透力般,直接将相府的平静打破,荡起了重重涟漪,挥之不散,拂之又来。
“相爷……薨了!”
霎时间,相府的幕僚,门客,府卫,奴仆全都停下手里的活计。
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震惊的神色。
就在幕僚准备喊人时,相府的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