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底是一方郡望,而且岳家人脉广泛。
他恭敬地行了孙婿之礼,然后就被王家众人迎了下去。
待人离开,屋里只剩下王甫。
王甫的身子向后一倒,好不容易蓄起的精气神消退不少,看上去像是一位命不久矣的老人。
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敢轻视他。
因为正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朽,在短短四十余年间,让王家从名不见经传的外来户,发展成如今的顶级郡望,甚至与皇族刘氏通了两段姻亲。
然而,这只是王甫老爷子宦海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秦四。”
王甫轻声喊了句。
话音刚落,一名黑甲士卒从影子里走出,声音铿锵有力。
“属下在。”
“那巫女,可送入京城了?”
“回禀家主,送了。弟兄们收尾,将一切线索斩断,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很好。”
王甫闭目答道,手中翻动着半截木剑,据说是昔年靖王赠与宣昭帝的。
紧接着,他再度开口。
“告诉交趾那边,让滇王遣使入淮安,吾要令淮安富庶。”
“喏。”
“行了,下去吧。”
人走以后,王甫睁开眼睛。
瞳孔闪烁着黯光,仿佛吞噬万物的黑洞,莫名令人觉得心悸。
“天家亲情,最是遥远,尚且寡淡。刘懿,老夫先走一步。黄泉之下,且看你骨肉相残。”
“哈哈哈!”
苍老的笑声响彻里屋。
王甫身后,一道人影躬身而立,神色恭敬。
他是王甫的庶孙,是王甫挑选的继承人。
待王甫离世,王家的力量,还有覆汉的使命,都将交到他手上。
……
元鼎九年,五月。
十里红妆长街,送亲的队伍出城,前往淮安。
红轿中,风妆霞帔,面披红纱的俏女子美眸晃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娇子外头,高车大马。
一道同样着红袍的男子傲然而立,眉目俊朗,颇有种英气。
正是淮安王刘渠。
他面上喜悦,脑子里却想着事情。
“昨夜,梦里有一老丈,临街算卦,刘渠试问今生,却得了一段离奇的说命。”
“老道观汝有大气运,中年黄袍加身,享尽人间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