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溪夫子祖上习儒,习的公羊儒。
公羊儒,以求大一统,存二王,通三统。
何为大一统,破灭燕赵魏楚,一合天下。
令天下人之天下,化为大秦之天下。
历代秦王秦皇夙夜兼之。
此秦人之愿也。
便是晋王,依旧觉着这宏愿过分深重。
李常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聪明人之间。
点到为止即可,再多就不礼貌了。
“晋王若有不解,还可问于孟夫子。孟夫子亦精通此术。”
“多谢兄长。”
“天色将歇,便到此吧。”
“我送兄长。”
……
出府时。
先前冷清的街头不知为何竟繁忙了起来。
挑灯的烛火,往返的车马……
夜色在这葱茏中降临。
坐在马车上,一路疾驰。
沿途俱是一副热闹景象。
可李常笑知道,这不是他去寻热闹,而是热闹找上了他。
心下对晋王的势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不由地,又替周王和宋王默哀了几分。
他们这夺嫡的难度,硬是被晋王提高到了噩梦级。
行至靖王府,那些跟在身后的车马与人纷纷退去。
眨眼功夫又融进了人群中,无声无息消失在月下。
李常笑下了马车,走入院里。
刚进屋,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怀里的小书。
连续摸了几次都无所获,这才想起,已经赠予晋王了。
“皆是缘法。”
只是不知,今日之事要是让王夫子知晓,又会作何感想。
公羊儒传至秦皇,定是件好事。
每一家学说自出世以来,除却寻经问道,所求的不过是一展宏图。
让这世道顺自己的笔伐迁移,书写心中的朗朗乾坤,高歌盛世的太平。
儒法道墨名,皆是如此。
只可惜,《松溪文选》毕竟是出自李常笑之手。
他的出身就决定,此公羊非彼公羊。
既是尊王便足矣,何须天子一爵。
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如此便可谓之治世。
也罢。
当为宽慰王夫子。
若大秦终其祸乱,迎来了太平治世,李常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