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么无情。
顾皇后径自忽视那满头是汗的景妃,和她阴毒的眼神,缓步往大殿走去。
一入殿内,就见太子跪在御案前的台阶上,坐在御案后的男人也冷着一张脸,听见她来了,这才放下手里的折子,抬头看来。
“皇后,你怎么来了?”一袭明黄色衣袍的大祁皇帝起身,快步下了台阶,朝着顾皇后走来。
伸手握住了顾皇后的手,扫了一眼跪着的太子,冷声道:“还不起来,你母后来了。”
萧衍之这才起身,对着顾皇后拱手道:“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难道也是为了沈郁的事来的?”皇帝幽幽的目光扫了一眼眼前这对母子,沉声问道。
顾皇后心里一阵了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她松开了皇帝的手,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
“正是,沈郁不仅仅是妾身的亲外甥,还救过衍之性命,眼下有人要害他性命,如臣妾不帮他讨回公道,日后如何去见臣妾死去的妹妹。”
“妹妹?”皇帝负手,定定地看着她,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嘴角滚过这两个字。
眼眸眯了眯,轻笑了一声道,“朕差点忘了,沈郁的母亲就是皇后的双生子妹妹,朕还记得沈郁这孩子和太子长得十分像,眼下长大了,也不知道还像不像?”
这话一落,殿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住。
顾皇后闻言,嘴角绷得直直的,面容冷肃,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轻笑,“已经不像了,所以请陛下重罚景曜。”
话罢,顾皇后又躬身行了一礼。
皇帝勾了勾唇,眼角炸开的眼尾纹如鱼尾在湖面摆动,但眉宇间又凝着一层寒霜,抬手抿了抿眉心。
刚想开口,就见一个身形笨重的人晃进了殿内。
“噗通”一声跪,在大殿内冰冷的地板上,凄厉的哀嚎道:“求陛下,饶了景曜,景曜是景家的独生子,景家不能没了后,臣妾愿代弟弟受罚。”
话音一落,景妃垂下脑袋,又痛哭起来。
皇帝闭了闭眼睛,对着一侧的太监摆了摆手,那太监旋即上前捂住了景妃的嘴巴。
那景妃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手护着肚子,动弹不得。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一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直勾勾看向了那景妃,沉声道:“朕怜惜景爱卿老来得子,也不忍爱妃痛失爱弟,但那景曜胆大妄为,确实犯了大祁律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陛下!”顾皇后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