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直起身子,强迫自己将眼睛从墙壁上的一个隐蔽的小孔移开,坐在萧衍之对面的软垫上,将跟前已经冷了的茶水灌了个底朝天。
“你怎么了?”萧衍之眯着眼睛,心底渐渐荡起了一丝疑惑来。
冷侵云心头一跳,捏住茶盏的手僵住,沉声道:“殿下,卑职还是觉得上次破庙...”
“你还觉得沈郁会武功?”萧衍之的黑眸冷静又明亮,定定地打量眼前少将军的神色。
多亏了这些年来,为了在沈郁面前藏住心事,又为了能读懂沈郁的神色,他已经养成了观察细微的习惯。
年少轻狂的将军虽然在战场上历练过,但是要骗过他的眼睛,还是嫩了些。
虽然明知冷侵云方才的话并不是他心里想的事,萧衍之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应了声:“沈郁自从十年前伤了口,心脉虚弱,不能练武,双手就连利剑都握不稳,谈何能以一敌四。”
冷侵云抿着眉头,起身单膝跪下,沉声道:“卑职有个不情之请,望殿下成全。”
萧衍之嘴角边依旧噙着一抹温润的轻笑,他对眼前这人太熟悉了。
冷侵云每次见到沈郁都神色僵硬,甚至可以说是面沉如水,看似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但是萧衍之哪里能看不出来。
冷侵云对沈郁的敌意,并非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他抿了口刚沏的热茶道:“何事?”
“卑职想试探一下沈大公子。”
冷侵云话说到一半,却见自家殿下神色冷了下来,他又急急开口补充道,“卑职绝对不会让人伤了沈大公子,如他伤了一口子,侵云愿十倍受罚。”
萧衍之挑眉看了一眼窗外,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冷侵云见自家殿下这副神色,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也看向了窗外,此刻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屋檐下的灯笼已经点亮了。
冷侵云压低声音问道:“殿下,为何沈郁觉得景曜一定会在今夜动手,虽然景曜这几日确实没见过二皇子,但是沈郁到底为何这般有底气?”
话罢,他仰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看着萧衍之。
萧衍之抿住嘴唇,冷冷地瞥了一眼冷侵云,却一言不发,周身顿时笼罩在黑暗里。
这就是他就算违背母亲的遗愿,也必须得将他除了的原因。
本来他只要安安静静在听雨阁内等死,自己登帝后,也不是不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