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颢的书房里，格外安静。

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周承颢双手握成拳，压低声音谨慎地看着苏太傅。

“太傅的意思是……”

“戚长川此人有反骨，南域三十万大军，不能继续握在他手中……陛下要早做打算。”

苏太傅声音沉定，一脸忧国忧民。

周承颢连呼吸都下意识变轻了，蹙着眉佯作沉思，“可是……”

“陛下亲政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收回兵权，戚长川不能不从。”

苏太傅有备而来，早就为周承颢做好了打算。

“太傅所言……甚是。”

周承颢眼中闪过两道锋芒，而后眉宇舒展，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为君者，当然最喜欢的就是能为君王排忧解难的臣子。

比如……苏太傅。

“啊……春天真容易困啊。”

时荔手握着新得的话本子，才翻了几页，就觉得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随手放在一边，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

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荔努力地抬了抬眼，看清楚穿过幔帐走过来的人，眼前猛地一亮，困意全消。

“戚长川！”

她压低声音，却难以掩饰欢喜。

戚长川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缓缓走近，面露丝缕忧色，“吵醒你了？”

“没有，刚才无聊才想睡一会儿。”

时荔坐起身，昂头看着他，眼睛里好像闪烁着无数明亮的星辰。

随着眼睫轻轻一眨，星辰好像散落成无数碎片，轻盈地落进戚长川心里，轻软又温柔。

戚长川抬起手，克制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来看看你。”我想你了。

后面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都足以诉说思念。

“来都来了，给我念书听吧！”

感觉到头顶的温度，时荔的心软得缩成一团，抿了抿唇，笑吟吟把刚才看了几页的话本子塞过去。

从前，戚长川最头疼的就是听她抑扬顿挫地读话本子。

时荔想试试，现在让他读给她听，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戚长川想也不想就接过了话本。

为了让她听得清楚，微微屈身，单膝跪在贵妃榻旁边。

“己亥年间……”

低沉悦耳的声音娓娓道来，带着一股初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