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点是狂风骤雨的前哨,如同骑兵般奔涌而至的暴雨已经在天穹之上反复酝酿,忽有一道惊雷炸响,青紫色的电弧跳跃闪烁,将阴沉至极的天光劈开一道缝隙,但更多的黑迅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这转瞬即逝的电光吞噬殆尽。
雨滴顺着罗耶斜握刀的手向下淌,刀身划出一道笔直湿润的水线,一连串的水滴从刀尖滴落——大多数时候,罗耶的刀只会淌血。
罗耶的视线死死的锁定着不远处高大的雪怪。
雪怪以完全一样的姿势握着沉重的骑士枪,这种本应在骑兵冲锋时槊穿敌阵的重型的武器在雪怪手中毫无分量可言,紧握着长枪末端的他腰杆挺得笔直如松柏,面具下的他露出了两颗幽邃冷漠的眼珠子,视线冰冷。
“费迪纳家的子嗣,你让我失望。”
雪怪浑厚的男声流淌着怒其不争的意味。
伴随着远处的雷鸣,他骤然拔高了声音,愤怒让他的声音嘶哑:“你已经知晓了一切,那笼罩于时间迷雾之后的真相书写着最残酷的事实,屹立于梭伦山巅的谎言铸就了大地上不断滋生的蛆虫,他们啃噬着卑微者的血肉,恶臭地繁殖。”
罗耶无言,握刀的手紧了几分。
“英雄的愿望被曲解,当被慰藉的魂灵遭到玷污,亵渎者带上伪善的面具,踩在无数光辉的残骸上步向高处。他们是最令人作呕的食尸鬼,以那闪烁的光为食,以那壮勇无惧的灵魂为食,以一个个善良者发自内心的美好祈愿为食!”
“最终,食腐的他成为了又一只巨鸮。”雪怪大喊:“梅利亚斯!”
刀尖颤抖,平稳流淌的雨水泄地。
“够了。”
“够了?”雪怪放声大笑,“尖锐的事实总能让心存幻想的人着抬起头,直视赤裸裸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的扭曲。孩子,你该把那缥缈的目光召回了,对于这片大地上那些苦难者的过度怜悯让你失去了评估事态的基本能力。”
雪怪调转枪头,横跨天际的雷电透下耀眼的光,让银枪通体闪耀。
“我能带你来,阻止便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事项。罗耶·费迪纳,我在陈述,而非征询意见,这个时代,已经无人值得我征询。”
“漫长的寿命让你傲慢如此?”
罗耶目光如刀,认真注视着雪怪那由龙鳞编织的银铠,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