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的时候,韩信一路打听,找到了家族里的另外一支旁系。
“地方够偏远的。”
相比韩通这样县里的头面人物,眼前的这家更显寒酸。
宅院倒是比普通农家大出两三倍,但院墙是土坯垒砌的,仅仅用青砖修出了一个门头,算是村中的富户。
“信儿,去叫门吧。”
陈庆把鱼干和礼品递给他。
“嗯。”
韩信拎起东西,脚步不像第一回那样轻快,心情也格外复杂。
笃笃笃,笃笃笃。
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有个面相古朴,披着短褐的中年男子出来开门。
“你找谁?”
他把门开了条缝,目光警惕地上下打量。
当看到韩信腰间的佩剑时,眼眸霎时间一缩。
咣!
大门重新关上。
韩信急忙喊道:“兄长,信不是恶人。”
“我乃咸阳韩家嫡子,奉家母之命回来省亲。”
门后沉寂了一会儿,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找错地方了。”
韩信半信半疑地四下打量。
周围没有别的民居,应该错不了呀!
“兄长,信行路匆忙,未曾想夜色将近。”
“你……”
“开开门,把家母的礼物收下也好。”
韩信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和祈求。
“不要不要,你快走吧。”
门内的人连声催促。
韩信失望地伫立良久,把鱼干和礼品放在门边:“东西我放下了,改日信再来探访。”
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心中更加难过了几分。
等回到远处的马车旁,陈庆伸手指了指:“你看。”
韩信回过头去,昏暗的夜色中,好像有个人抡起什么东西,远远地扔了出去。
啪嗒。
清脆的落地声告诉他,绝不是自己眼花。
“是怕被你们这些罪臣连累吧。”
“韩家已经名存实亡喽。”
陈庆感慨地说。
韩信目光中怒火汹汹。
幼时的事虽然他无法记得事无巨细,但清清楚楚记得父母深夜时曾多次长吁短叹。
是他们一家顶着淮阴韩家的名号进了咸阳,才保全了整个家族。
尔等怎能如此忘恩负义,竟将我视若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