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称赞不已,也只得谦辞道:“琦侯客气了,下官做这永平知府,如今尚不足一年。下官清楚,这短短大半年工夫,就算下官做得再好,也决计说不上直隶第一的。”
“阮知府这是哪里的话?我做这直隶总督以来,也走了好几个州府了,你永平府境况如何,难道我看不出来吗?”琦善也向阮常生笑道:“你这永平府之状,在我所见州府之中,是最好的,我以前在山东也做过巡抚,那边道府之人,我看也没有能胜过你之人啊?我来这卢龙城之前,在附近也问过不少百姓,都说你到了这永平府,不过半年时间,下吏再不敢苛索百姓,城中书院,学子汲汲求教,断案之事,从未见一人称冤,方才还听人说呢,你在滦河之上设立新制,不让渡船之人勒索行商,这都是善政啊?实不相瞒,我初任直省之时,做得就是河南按察使,那一年正好是令尊,如今的云贵阮制台做河南巡抚,阮制台治事之风,我至今不能忘怀,如今看阮知府为官之道,真是得令尊真传啊?”
“琦侯这话……这话实在是客气了。下官少年之时,便自得家父教诲,出任知府,自然要以利民除弊为要,下官愚钝,与家父相比,所学不过十之一二,如今治事,亦多繁难之处,却不敢自称善治的。”阮常生只好再次谦虚道。
“阮知府,这善政与否,其实不全在于你心中所念,还要看百姓所感,也要看其他府县的作为嘛。”琦善却是格外看重阮常生,眼看他再三谦辞,便直接向他言道:“我也知道,如今道府要职,得人之处,只怕不多,但既然如此,我更要拔擢你等实干之才。阮知府,我说句实话,你的办事才能,若是一生只囿于知府之位,我看太可惜了。正好,如今我保定府的清河道出缺,既然你为官一载,永平已然大治,那再留你做这个知府,就是大材小用了,我这就向皇上保荐,迁你改任清河道,主管保定府之事,你看如何?”
“琦侯,这……下官可不敢当啊?”阮常生自然清楚,琦善所言清河道,是直隶七道中仅次于京畿霸昌道的关要之处,下辖二府五州,职权可要高出知府许多。尽管清河道本身只是正四品,但只要阮常生在清河道任上再出佳绩,不过一二年,多半便可改迁藩臬,主持一省政事。而阮常生本是大臣之子,荫监出仕,论出身其实不如正途进士,原本也没想过自己会在短短一年之内得到提拔,这时听闻琦善赏识,也只得推辞道:“下官……下官历任道府,毕竟只有一年,论资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