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堂说哪里话来,但凡无先例之事,从来难为,做成了,是你我的幸事,做不成,本也在情理之中,我又怎能苛责于你呢?”阮元也对蒋攸铦宽慰道:“这次皇上已经下了明诏,日后办事就方便了,洋船但凡进广州港,一船有**,则一船不许开舱贸易,各船皆有**,则各船一律封仓,凡上缴**,不论何故,一律销毁。这样一来,洋人也不会再有借口了。至于寻常清查**之事,我还要多谢砺堂已经备好了章程呢。对了,砺堂,广州目前除了洋人之外,可还有其他难为之处?”
“伯元兄,这些年来,广州之事,我一直尽力而为,只是这谋事与成事,终究不同啊。”蒋攸铦也对阮元分析道:“眼下广东另有一患,便是粤北群盗,七年前,张保仔已经向官府投诚,可路上盗贼依然为数不少,这几年我尽心剿捕,已然去了大半,可还有不少贼人,盘踞粤北山岭之内,不能小觑。此外沿海炮台防备之事,我这里有些炮台地形图,就都留给你了,其中炮位、各处炮台兵士多寡,不可不知。还有就是十三行那边,伯元兄,实不相瞒,这几年十三行的行商破产了好几个,都是经营不善,多欠外债之故,后面或许还要补任行商,你可得公允相待,不能有所偏私啊。”
“砺堂,这个我自然会在意的。”阮元当即答道,只是想到这里,阮元也渐渐想起,十三行商人往往需要和外来西洋商人直接进行商贸来往,如此一来,或许广州之内对西洋之事最为熟稔之人,便是这些行商,便向蒋攸铦问道:“只是砺堂,我这次来广州,**西洋商贸之事,自是不会少了,可我之前并未接触过广州人事,听砺堂说,十三行又多有商欠,那我却也想知道,这十三行里,目前可有总商之属,或是那种身家殷实,又与西洋商人多有来往之人,日后无论西洋事务,还是商捐,我也需要和他们妥为联系啊?”
“眼下十三行中,尚有财富之人,卢家卢观恒、潘家潘长耀、黎家黎光远,刘家刘德章,这些在十三行都算颇有声势,不过真正的首总嘛……”蒋攸铦也顿了一顿,似乎这位首总不仅没有商欠之事,反而有着更加充实的财力,道:“如今十三行真正的首总,出于其中怡和行,姓伍,官府上报的名字叫伍敦元,此外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商人里的名字,叫伍秉鉴。此人的怡和行,眼下经营最是有方,我听闻十三行之中,六家小行商还要向他借钱,方能维持经营呢。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前些年正是盛年,所以经营之事,或许比其他人更上心一些。十三行嘛,若不是行商不得不破产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