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彦成听闻阮元来访,便也亲自出迎,见了阮元,想起自己一连数日忙于母亲丧事,仪容自已散乱,却也有些惭愧,便对阮元道:“伯元,你我这一重逢,又过了快三年工夫啊,原本你能来我家一趟,我应该盛情款待才是,可家慈见背,我心中哀痛,不能尽礼之处,还请伯元见谅。”
“东甫兄,你我这都快三十年的交情了,你又何必出此言语呢?老夫人从来贤明,我在外也多有耳闻,如今老夫人过世,我却也与你一般难过啊。只是东甫兄,有些我赴任之事,或许如今京中只有东甫兄尚有经验,是以我今日前来,特向东甫兄请教。如此说来,却是我无礼了啊。”阮元也对那彦成劝慰道。
“伯元,其实你做这三省巡抚十年的事,我也清楚,说实话,论为政一方的才能,你可远在我之上啊。我名字里有个‘成’字,可蹉跎半生,回首旧事,我究竟做成了几件事呢?平了滑县之乱,皇上授了我子爵,算是一点功劳吧,可为了当年的事,我额娘这几年一直吃斋茹素,或许当时能够再少一些伤亡,额娘也就会多几年寿命了。你说,我哪里还有什么事可以教给你了啊?”不想那彦成回想着自己几任总督、两遭贬谪的旧事,言语间却也是无限落寞。
“两广总督,东甫兄,如今京中曾在两广就任,我又尚能熟知之人,只有松中堂和东甫兄,可松中堂节制两广时日不久,东甫兄在广州,可是实实在在的做了三年总督啊。”说话之间,阮元也和那彦成一同来到了书房之中,闭了房门,将嘉庆明授湖广,实授两广之事告诉了那彦成。又道:“其实我也知道,如今海内承平,总督之职,大抵便与巡抚无二,可这两广又与其他直省不同,两广与西洋通商,如今英吉利又桀骜不驯,后面的事,我如今也没有尽善尽美之策啊。”
“伯元,你说得不错,总督相比于巡抚,或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总督节制兵马之权,更重于巡抚。是以为总督之人,若是尽职尽责,往往会出外阅兵,以观绿营军政。此外海防之事,也是两广总督必须留心之处。只是……伯元,我这个两广总督做得并不好啊,当年我被那孙全谋所困,对海寇只得招抚,却无力进剿,你若是去了广州,这绿营控制不住,只怕做什么事都是事倍功半啊。”那彦成想起自己在粤之事,却也只剩下后悔和慨叹。
“多谢东甫兄指点,绿营军政,我若是到了广州,自然会倍加留心。若是没有东甫兄这一番话,我到了广州,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呢。”阮元一边安慰着那彦成,一边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