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大人要如何保证,他们克扣的钱粮在十五万两之内呢?但反过来说,只要大人这一次把十五万两津贴给他们发放齐全了,那吏员之内,自然会有感恩戴德之人,大人只要对这些人加以厚待,让他们监督放赈,那他们自然会把那些尚不知足的贪吏给大人揪出来,以正国法。可是大人,这账下官也算了两个月了,咱们至少也要先拿出十五万两才够啊?”
眼看那彦成神色已经渐趋黯淡,似乎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处理办法,陈祁便即补充道:“那总制,下官最近却也听闻,总制的夫人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适。正巧,下官近日得了一支上好的人参,根须形状,已**形,听懂行的医者说乃是大补之物,总制对下官提拔重用,下官铭记于心,无以为报,是以下官情愿将这支参送给大人,以解尊夫人之急。”
那彦成自然清楚,这时自和珅伏诛已有整整十六年,距离恒瑞之死也已经十四年了,妻子云仙不觉之间也和自己一样年过五旬。癸酉之役以后,云仙也和那母一样,长年潜心礼佛,以求超度无辜,为那彦成祈福,可云仙身体不如那母硬朗,到了嘉庆二十年已然力有不支,这时又生了病,久难痊愈。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陈祁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方才主动献参。而自己也清楚,一旦自己收了这支人参,只怕陈祁便会直接在私下里纵容吏员侵贪赈银,到那时,自己想管这件事,却也管不了了。
“你……你且退下吧,之后的事我自有打算。但你这参,我不收,收你人参,又与收你几百两现银有何区别?这件事你以后再也休提,我夫人的病,难道我还要劳烦你不成?”那彦成之语看似毫不动摇,相比最初的坚决却已松动了许多。
陈祁自也清楚,那彦成所剩下的,不过是最后对颜面的坚守。
这一日的南昌府学门前,可谓人头攒动,数十名书生打扮之人集聚前门,等待官兵搜查,只待确认各人并无兵刃之后,便即准予进门。除兵刃外,学生愿意携带书籍纸张者一概不禁,只因阮元先前发下抚院号令,此次自己来到府学,只为谈经论道,是以学生们无需拘束,有需要使用参考书籍之人,一律准予带入。
南昌府学距离抚院不远,从抚院折入东南道路,便可以抵达府学,是以阮元也早早在府学正堂之前设了座位,也不用官服顶戴,只做寻常儒生打扮,陈寿祺因担心老师安危,与王鼎一道随侍在阮元身后。眼看已是辰正时分,府学里的三十余位学生已然相继入座。阮元便即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