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将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皇上那边,我也清楚,若是二位将军执意言我之功,皇上未必便会听从二位将军,若是我真心请罪,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呢。”阮元也清楚其中内情复杂,不便多言,只如此对二将说道:“再说了,海上搏杀之苦,我虽未能亲历,这次在台州驿馆,却也算是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你们受的苦,可要比我大多了。你们若是执意为我请功,我也是真的惭愧啊。”
“中丞,您要是执意不肯请功,这……”邱良功也和王得禄对视了一眼,二人也清楚官场复杂,人心难测,许多内情绝非自己两个武人可以参透,便也放下了这份执着,对阮元道:“若是中丞日后有不便之处,我二人能相助一二,中丞只管开口便是。还有,中丞那日遇袭,我们也听李千总说了,中丞,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其实啊,这件事也是你们的功劳,要不是你们追击得力,叶知县和陈同知严守海疆,断绝蔡逆接济,蔡逆也不会在行刺这种事上,只让下属带了短刀,却连一支火枪都没准备啊?那定是蔡逆火器不足,只好把火枪都留在船上的缘故了。若是那时行刺我的五个人里,有一个带了枪,只怕我今日,就见不到二位了。”阮元也对二人笑道。
“是啊,若不是蔡逆没了弹药,只好用银块发射,或许当时那一炮下来,我这条命,也要交待在海上了啊?”王得禄想着大难不死之事,也一样笑了出来。只是二人也都清楚,这番笑意之下,二人也是一样的心有余悸,否则,阮元绝不会想到这许多。
“真是太好了,我巡抚浙江,自忖第一要事,便是平定海寇,这一次蔡逆被我们全歼,东海重获太平,我心里也是如释重负啊。即便皇上责罚于我,我也认了。”阮元想着巡抚浙江八年,第一要事总是办成了,虽说罢官夺职在所难免,心中却也并无不悦之色。又和王邱二将聊了几句,便也准备离去了。
“少穆,你也过来。”阮元这时想着一旁的林则徐,自觉他确是个有实干能力的后生,不舍得一言不发,便自离别,也把他叫到了一边,对他说道:“这次台州之事,也多亏了你啊。我知道,那日西市和城门失火,都是你前往组织扑救,我问过那里百姓和兵士,他们都说,你号令兵卒,妥善得当,劝慰市集民众,也让他们放心,这件事没引起百姓恐慌,就是你的功劳。你如此实干之才,若是日后无处可用,确实可惜,若是你仍想着春闱,便再考一次吧,或许这一次你考中了,日后前途便不可限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