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这后宫冷清好多年了,去年恩嫔入了宫,有封号的妃嫔也才凑了十个,可这逢年恩赏,却还不及高宗皇帝那会儿,这些年终于也有一年,能给后妃们多发些绸缎了。”鄂罗哩迎合道:“看着广侍郎现在样子,哈哈,老奴都快记不清了,方才还以为是令尊高相国呢。还记得老奴年轻的时候,看着令尊意气风发,如今呢,广侍郎也是前途无量,唉,反倒是老奴年纪大了,这一两年啊,是越发觉得自己不中用喽!”
“哈哈,鄂公公还认识家父啊?”广兴也不禁笑道:“可是家父健在之时,却没对我说起过鄂公公啊。还有啊,鄂公公,若是你年轻时认得家父,那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
“唉,高宗皇帝禅让那年,还问过老奴年纪,当年啊,老奴是五十八,这一晃十三年,都七十一了。老奴也知道,再过几年,我这身子也就该入土了,广侍郎,你这风华正茂,可真是让老奴羡慕啊。”鄂罗哩陪笑道。
“鄂公公说哪里话呢,这生老病死,本也是人之常情嘛,也罢,既然你还记得家父,那到了你归去那一日,我也来为你上柱香便是。”广兴泰然自若的说着,却全然不在意鄂罗哩的所思所想:“还有啊,你这年纪,我看来怎么都是致仕归家的年纪了,要不然你也去跟皇上说说,就说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你毕竟侍奉了高宗皇帝那么多年,就凭这份苦劳,皇上也该准你归家啊?”
“唉,广侍郎还年轻,这归家养老之事,或许您还没想过呢。”鄂罗哩叹道:“我这般年纪,若是自行出宫养老,还能做得什么事?到时候,只怕在这京城里,一二年功夫,这家产也就耗尽了。所以啊,还是想着能办事的时候,在这宫里多留几日,总也有份俸禄,我可是拿三品俸银的。这样到了出宫的时候,多积些银子,日子才宽裕嘛?”
“鄂公公,若说别人年纪大了,不愿致仕,有的是家中子侄族人众多,失了俸禄,便不好供养宗族,却也能理解。你也没这个问题啊?”广兴说着说着,言语也不禁肆无忌惮:“你想想,你一个五十年前就阉了的公公,怎么,家中还要养上三房姨太太不成?那银子都是你自己的,省着点花,也就那么几年,过去了就过去了,难道还有人盯着你不成?我知道,你在高宗那个时候就经常看着大臣致仕,或许见得多了,感同身受了。可咱们都是尽心国事,世受皇恩的大臣,你一个阉宦之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广大人,您这……”鄂罗哩虽侍奉内廷近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