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不是空穴来风,又听闻朱珪这时留守京城,便去了朱珪府上,想着听取一下老师的意见。正巧之前朱珪托阮元为自己刊刻文集《知足斋集》,这时也已刻毕,阮元便将此事一并告诉了朱珪。
“哈哈,伯元,当年老夫在江宁取录了你,现在看来,真是意外之喜啊。老夫这《知足斋集》今日能够刻成,将一生所作精华传于后世,却也真是知足了。”朱珪多年未与阮元相见,又听闻文集成书,自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心中惬意,便与阮元畅谈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去年漕务之事,却也颇为遗憾。”朱珪见阮元神色如常,也回想起之前清赍银改革一事,总是心中有些对不住这个得意门生,道:“老师在皇上面前,已经将你所言之利尽数言明,可其中之弊,其他大臣也说了不少,皇上也不能只听你我师徒之言,否则……不就成了任人唯亲吗?只是后来齐聚大学士九卿集议,在场之人,却也没几个同意改制之事,老师也想着若是朝臣群策群力,或许支持你的人会多一些呢?可如今这个样子……伯元,朝廷里这些卿贰,大半都已经安于太平,若说改制,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啊?”(按清时九卿实为六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卿与通政使的合称,有时也泛指各部全部堂官。)
“老师之意,学生清楚了,老师平日力主不增漕赋,这次能帮学生让九卿集议此事,学生已经感激不尽。这清赍银改制本就多有不足之处,学生也是眼看漕务疲弊,才不得不用此应对之法。可是……”这时他听朱珪说起改制之事朝中几乎无人认同,又想起了父亲和孙星衍的担忧,便也将二人先前之语,一一告诉了朱珪。
朱珪听着阮元之语,神色亦是郑重,沉思半晌,缓缓对阮元道:“伯元,若如此说,令尊和孙渊如之言都有道理。其中之事,老夫虽参与不多,却也清楚外人所想,你也听听老夫之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