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注《周易》,自此,便可自立一家之言于天下!这发扬圣贤之道,实乃我等后学当仁不让之事,可我也清楚,我平日公务繁忙,阐释先贤之意,只能偶一为之,这重注一经之愿,只怕我这辈子都不能完成了。所以里堂,若是你真的能在著书立说之上,有所成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渊如兄和兰泉先生在幕,就轻视于你啊?里堂,按理说你去考秋闱,我不该反对,但眼下诂经精舍已立,讲学修书之事,我还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来办呢,要不,你也再重新思考一下,如何?”
“伯元,这件事我想了好几个月了。”焦循对于自己的道路,似乎也十分坚定,道:“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又言,见贤思齐。我能与兰泉先生和渊如兄共事一年,说实话,我很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开了眼界,让我知道实践之事,本于先贤之道,却又不是终日读书,便可以自行参悟的。所以我也想着,我的眼界,也是时候该放开一下了。常年久坐书斋,一生所处不过江浙济南之地,我也担心,我这心已经变得窄了。所以伯元,我想重新参加一次秋闱,若是有可能,我也想前往京城一观,我想看看这齐聚天下英才的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相信,我若是见闻再多一些,心胸再开阔一些,日后无论为官为学,都会有进益的。所以伯元,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就给我这一次机会呢?”
“里堂,你这又是说哪里话啊?这件事,从来就不是我给你机会,你去参加秋闱也好,来年若是中了,北上会试也好,都只在乎你一念之间。至于我,若是你有何不解之处,我一定尽力助你便是。”阮元当然清楚,焦循的未来,也只能焦循自己来做决定,所以对于焦循考试之事,他也终于松了口。可想着焦循可能会孤身一人赴京,自己心中也总觉得不安,便又补充道:“还有啊,你去准备考试,也只管放下心,无论你来年如何抉择,这杭州的诂经精舍,永远为你留一个位置!”这一番话说了出来,焦循也自是激动不已,身子轻轻颤动,眼中也竟要落下泪来。
“伯元,我……”焦循想着感谢阮元,却暗自觉得,无论什么样的感谢之语,都不足以表达自己感激之情,一时不禁语塞,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
“里堂,你何必如此呢?你本就是我姐夫,咱们俩从小到大,交情可比其他人深多了。这样,你哪天要走了,我就跟孔顺说一声,让他好好摆一桌筵席!这考场之内,可要比抚院枯燥多了,你不好好吃上一顿,哪里有精神去江宁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