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吏克扣赈粮,便也难免了。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断了下面那些奸吏以权谋私之路啊?”
“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吧?”焦循笑道:“不过你方才这番言语都说出来了,是不是也在告诉他,你不日之间,也将亲自去受灾村镇,详加查问啊?若是这样,我也去早做准备,如何?”
“里堂知我啊。”阮元也不禁与焦循相视而笑,道:“其实这走访受灾村镇之事,我早已有了盘算,再过两日,便去灾区深入查访也好。只是……里堂、杨吉,咱们救灾之策,虽说布置周密,我却也在考虑,其间是不是还有什么纰漏之处,或者……容易被奸人钻了空子的地方?咱们这次南下,不仅是要视察赈灾情况,也需要有些办法,不让那些贪于私利之人,从这赈灾之事中牟利才是啊?”
听着阮元这样相问,杨吉也主动插话道:“伯元,其实我看你这公示之法,确实布置已经非常周密,若说寻常县官县吏,我看就算有私心,也绝难得手。可我那些时日随着郑家伙计一路南下,却也听他们说起过一些以前的赈灾之事,说是先前有了灾情,往往会有些心术不正的百姓,向上虚报受灾情况,原本少灾的,硬要说成多灾,借此骗取赈粮。若是他们拿的粮食多了,那真正受灾的百姓,发到的不就少了吗?”
“那这样的事,其他百姓就不会向县官检举吗?”阮元问道。
“听说很多时候,还真就不会。毕竟那些下来发放赈粮的县吏,本身也大多不情愿干这活,谁愿意管那么多呢?而且有的时候,这田地受灾情况,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百姓只知大家都有损失,可具体损失了多少,就没人愿意去注意了。”杨吉道。
“伯元,我觉得这确是个问题。”焦循也在一边补充道:“我之前也在乡村之中住过一段时日,清楚他们的想法。寻常百姓又不是知书识礼之人,谁能没点小毛病呢?所以若是真的有人看着别人瞒报灾情,前去检举,那只怕检举之人,也会成为其他百姓的眼中钉,说不定没过几日,他那些小毛病便要被人添油加醋,说成大事,官府只要稍一失察,这些检举之人便多半要有受刑入狱之危,为了一份赈粮,把性命家产赌上,不值得啊。所以即便有了这种事,很多百姓明知有人冒领赈粮,却也图个省事,就不愿开口了。”
“里堂,那这些冒领赈粮的百姓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乡中富户,多半也不在乎官府这一点赈粮吧?”阮元问道。
“富户确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