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恒瑞奸诈无常,是个十足的小人,是以早就派了探子,前往西安将军府打探消息。松筠之事,虽然其中隐情朕不能全然查明,但恒瑞居中挑拨离间,朕已经一清二楚。你怎得还在这里主动揽责,将这前后失当之处,都揽于一身呢?”嘉庆心中暗暗念道。
“更何况,陆有仁在陕西为人如何,朕一样清楚,他能举荐陆有仁去做陕西巡抚,足见良心未泯。既然如此,留他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又回想那彦成之前奏对,只觉他虽然被恒瑞蒙在鼓里,却也算尽职尽责,南下用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时斥责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也就罢了。便道:“那彦成,这次你西进用兵,拒不联系松筠,独自进军,此一大过。不知甘肃实情,贸然弹劾松筠,此二大过。追击不慎,致使贼人逃入四川,折损朝廷多名大将,此三大过。有此三过,朕判你长流伊犁,亦不为过!但你毕竟是第一次带兵,甘南追击贼寇,也是立了功的,如此将功折罪,你牢狱之灾可免,但如此大过,足见你难当卿贰之重任!从明日起,你以翰林院侍讲留用京城,其余官职差遣,一律褫夺!每日无事之际,就回家闭门思过!你是阿文成公的孙子,就要对得起你祖父对你的栽培之恩!”
“皇上圣恩,奴才不胜感念之至!”那彦成听到嘉庆只是对自己贬官,并无流放入狱之重罪,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卸了下来,向嘉庆一连三叩,以谢嘉庆“开恩”之举。
嘉庆摆了摆手,那彦成便即退下。早就候在殿外的张进忠看嘉庆公事处理完毕,才走上前来对嘉庆道:“皇上,戴侍郎在殿外也候了许久了,今日皇上对西北之事,可还有其他旨意?”
“叫他进来。”嘉庆道。很快,戴衢亨入殿行礼已毕,嘉庆便道:“戴衢亨,下去拟旨,那彦成办事不力,致使贼寇由甘肃逃入四川,如此疏忽,足见他难当大任,着降为翰林院侍讲,所有其余官职差遣,一律褫夺!西安那边,巡抚台布,副都统福宁,皆是庸懦之辈,不宜在前线继续主持战事,着台布调任西宁,福宁调往西藏效力。最后,再下一道旨,严饬西安将军恒瑞!去年松筠患病之事,他为何不知?又为何不顾松筠病情,上疏弹劾其迁延不进?若是心中另有他意,就不要再隐瞒于朕!此次念他是宗室之身,暂时不予追究,若有下次,朕定当从重处置!陕西布政使陆有仁为人勤勉,深得士众之心,着补任陕西巡抚,都记住了吗?”
戴衢亨领了嘉庆口谕,便即退下拟旨去了。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