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那大人,下官所禀之事,片刻也耽误不得。就在刚才,大人的两位长随到我藩司衙门,通报了支用粮饷事宜,这粮饷之数,下官想问个清楚。按您这两位长随上报的数字,一切开支以银为计,那大人此番西进,每马甲一人,需每日支银一两五钱,步甲一人,每日需支银七钱。那大人,你此番带来兵马,马甲有一千八百人,其余是步甲,是也不是?”
那彦成点了点头,陆有仁续道:“大人,若是如此,这些京中兵马一日开支,就有整整五千两之多。而眼下西安府库,能继续动用的饷银,已不过十万两。大人,若是您这些兵马在西安驻扎,每日需要这样多的开支,那不出一月,西安府库,也就要见底了!那大人,下官多识朝廷定例,深知在京马甲,月俸只有三两,步甲月俸,是一两五钱。却不知大人这些兵马竟是为何,每日开支,竟要超出常度十倍有余呢?”
那彦成尚未回答,陆有仁又道:“还有,大人的长随方才又告诉下官,他们每名长随,均有自己的用度开支,依惯例,一人一日要五两银子,大人有二十五名长随前来,这样仅大人长随的开销,一日便要百两银子以上!大人军中还有火炮,这炮械修护的开支,下官还没算在内呢。那大人,下官今日过来,就是想问个明白,这笔开支,究竟是不是大人您的意思?若大人坚持这些款项不变,那下官这西安府库,无论如何,也已经供应不得大人这些军马长随。下官这就回去,上表辞了这布政使便是,下官虽然驽钝,却也不愿尸位素餐,竟而误了大人剿匪大计,误了皇上栽培之恩!”
那彦成听着陆有仁言语,却不想自己虽然严于律己,手下长随,竟方一出京,就这般对直省百般勒索,一时不禁有些赧颜。台布看那彦成神色不定,恒瑞面色铁青,只好自己站了出来,道:“陆藩台,你在陕西做布政使也有些时日了,京中军马过境,开支之数,之前竟是全无所知么?先前京中兵马,一日开支尽如那大人长随所言,怎的到了今日,你竟要克扣钱粮不成?难道那大人天生低人一等,同样是京中精锐南下剿匪,一日支用饷银竟还不如先前人马吗?至于什么府库吃紧,这些年都过来了,再吃紧几日,又有何不可啊?你等不是还有养廉银的用度吗?本抚台的养廉银,今年也捐了一半了,你等先捐些出来,早日平定匪患,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