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所知不多,这时自觉几道江浙名品,自做工至口味,无不让自己信服,心中也就释然了。看着阮元,不由得相视一笑。
过得片刻,忽听得酒楼下脚步匆匆,似是有一人走到了阮元夫妻这间房门前。这人却也规矩,立在门外,一时不便入内,看他身影,在门外施礼过了,道:“请问这房中的贵客,可是本省学政阮大人?后学这家酒肆,今日竟得蒙阮学使光顾,真是三生有幸。”
阮元也走上前来,开了方门,见是个年纪相仿的儒生,便也请了入内。这儒生见了孔璐华,也作揖拜过,道:“见过阮学使、阮夫人,在下是这酒肆的主人,姓许,双名宗彦,原是德清人,因家人为官之故迁来杭州,开了这间酒肆。竟不想今日遇到了贵客,实在失敬。今日阮学使的开销,在下还是要归还学使才是。”
阮元也连忙还礼,道:“许先生客气了,这饮食之事,原是先生酒肆精制而成,若因我是学政之故,便要将酒菜开支,尽数还我,那也太对不起你酒肆之中这几位名厨了。可是我见先生样貌,似乎也是读书应举之人,却为何要在这里开这酒肆?想来先生也是位豁达之人了。”
许宗彦听了阮元这话风趣,自也笑了出来。之后阮元和孔璐华才知道他家世身份,原来他是明代名儒许孚远之后,父亲叫许祖京,两年前在广东布政使的任上因年迈致仕归家,许宗彦也随着父亲一同回了浙江。许家因仕官之故,早早在杭州有了家产,这家许记酒楼也是家中近亲开办,许宗彦眼下是举人,正是阮元中举的乾隆五十一年得了举人功名,和阮元算是同年,但之后十年,他数应会试不中,便有些无心应试,回到家一边读书治学,一边打点家业。这许记酒楼原本便已有十余年的根基,这两年他精心打理,竟然在杭州城内迅速崛起,已是最红火的几家酒店之一。
不过这样听着,孔璐华也有些好奇,不禁问道:“许先生,我听闻这通江桥市集,是近二十年才兴起的新市。先生这家酒肆,却是如何发展,才有今日这般兴盛之景呢?”
许宗彦道:“如此谬赞,在下倒是有点愧不敢当了。其实在下这酒肆,也并无多少新奇的方法,家中资财,还算充裕,是以所请均是浙江名厨,这几道正菜更是广询人意,多加调配,方有了今日的滋味。当然了,在下为了让酒肆办得更好一些,也用了些饮食之外的办法。夫人可知,这通江桥对面,是什么地方吗?”
“对面是……”孔璐华也忽然转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