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中人,虽多有不愿,然宦竖百般刁难,最终无奈,仍处决了文礼公。此后三十五年,文举公亦因得罪曹操,阖门受难。乱世之下,其人可悯。”
阮元所谓孔季将,是孔子十九世孙孔宙,文礼和文举即是孔褒与孔融。眼看阮元如数家珍,将东汉末年孔氏掌故,一一言明,孔宪增自然大喜,道:“不想阮学使乙部之才,一精至斯,反是我孔氏子孙,对先人之事有所生疏了。阮学使,在下尚有一不情之请,望阮学使允准。七日之后,便是今冬的上丁祭日,若阮学使不弃,此次上丁祭礼,在下希望阮学使前来主持。这祭礼一向若是有学政莅临,便当由学政主祭,衍圣公助祭的,还望阮学使此番不要见怪。”
所谓上丁祭礼,指的是每年仲冬上旬丁日,皆要祭拜孔子之礼。孔宪增向阮元求祭,确是诚心,但其中心思,他并未告知阮元,彼时距离上丁祭日还有七日,阮元主试曲阜,一二日便可主持完毕,若是阮元主试之后,径自离去,就不属于“学政莅临”。但孔宪增看着阮元毕竟年少,也想试他一试,便以石碑之事相询,想着若是阮元能解此碑,或是言语中意,便将主祭之事相交于他,若阮元答不出,就送他离去,不再相扰。不料阮元学识如此精博,又兼礼数备至,他自然满意,便想着与阮元结交为友,顺便也将主祭之事交给他来做。
阮元听了,自然同意,道:“既然孔先生盛情如此,又兼旧例所在,在下自难相辞。只是在下也有一心愿,在下与恩师一向仰慕先师风采,故而想着到这衍圣公府观瞻一番,若是得见府中金石礼器,自当不胜感激。在下归馆,自当亲撰祭文,以至诚之心,相见于先师坐下。”
孔宪增点点头,道:“其实府中与朝中清要,历来相交甚多,阮学使既然到了府里,带学使前往观瞻一番,也是我家应尽之仪。至于家中金石礼器,若阮学使有相询之处,我也自当如实相告。”说罢,便带着阮元和乔书酉,前往金石陈列之处观赏去了。
孔府旧藏金石,便即丰富,又兼此时得蒙乾隆亲授十件内府周范铜器,眼看钟鸣鼎食之状,阮元和乔书酉也自然不住赞叹。孔宪增又提议,孔府后宅园林,亦是曲阜上佳之景,不如也去一道观看。阮元想想,此举并无不便,也自应了,留下乔书酉和几个家丁一起,在孔府积古斋记录礼器文字。
入得孔府后园,只觉花丛佳木,错落有致,此时已是仲冬,并无花朵绽放,树上也只剩少许枯叶,可花木石径之间,却自是一番精致气象,花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