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中堂赐教,此去山东,学生定尽心待人,不使山东士子心生怨望。”
王杰笑道:“尽心待人?伯元,我相信你有这个想法,但若是想尽心待士。光有想法是不够的,还要有家赀的支持啊。学政一年下来,养廉银大体有二三千两,可学政平日,需要巡行各府,山东十府二州之地,你都要去一遍,一年下来,也剩不下多少了,要说外官里的清水衙门,第一便是学政。所以幕友自是要有,选择何人,却需要你一番思量才是。”
阮元也笑道:“其实这家赀之事,学生也自想过,学生眼下,还在齐衰之期,家中人口,也自不多。想来节衣缩食,还是能省出些银子的,至于其他,学生自当见机行事,不忘恩师栽培。”
王杰忽道:“伯元,皇上今日诏你外放山东,你可知有几个用意?”
阮元眼看此时四下已渐无人,想来这个问题,自己直说也无妨,便道:“回王中堂,学生想着,其意有二。詹事职务不多,若是常年淹滞于此,只恐其他同僚,不能信服。是以出外有实事可做,此是其一。学生做官数年,除了编纂图籍,并无半分功劳,学政一职,既可让学生得用所长,也可经历地方,知民生之事,以广见闻,此为其二。”
“尽心奉公,不为朝堂之事所困,此为其三。”王杰又补充道。
见阮元一时不解,王杰道:“伯元,皇上用你进南书房,不让你与和珅再行交往,当时我犹是不解,可后来明白了。皇上如此安排,是既不让你为和珅做事,也不让你与我和董大人走得过近。皇上希望你做的,是尽忠于他一人,而不被外人所左右。眼下我已年迈,只恐以后也无甚作为了。但成亲王与嘉亲王对立之势已成,虽说他二人兄友弟恭,本身并无宿怨,可偏私一方的大臣,却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