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冷言冷语?不妨你说来听听,若是他确有言语不当之处,我叫他过来给你当面赔罪,还不够吗?”
刘墉不清楚汪廷珍真实心意,但也安慰道:“瑟庵,伯元我更熟一些,清楚他平时脾气,你是因他对旁人多加礼敬,反而不在意你这个同门,才不愿和他来往了,是吗?伯元平日就是如此,他不愿得罪任何人的,所以看起来对你们几个同门,可能就冷淡了些。若真是如此,下次老夫带他过来,和你道个歉,老夫今日也先帮他赔个不是吧。可是你和伯元,都是近年读书人里,有真才实学的后起之秀,你们若是能同舟共济,那是我大清的幸事,是天下人的幸事。老夫也不愿你们之间,因为一些小事,就伤了和气啊。”
汪廷珍原非刻薄之人,只是因为阮元高升,原本登科时得列榜眼的自己反要视阮元为上级,故而心生怨望。可仔细想想,阮元平日行事,并无半分得罪他之处。眼看那彦成同门情深,刘墉好言劝慰,心中这个结也就渐渐解开了。况且听那彦成解释了事情来龙去脉,他家中原本贫寒,又兼早年丧父,全是老母一力操持,抚养他长大,又怎能不知亲情深重?只觉心中一阵酸楚,道:“刘大人、东甫,是我的不对,我错怪伯元了,你们……你们都没有错,应该我去给伯元道歉才是。”
这时,一名笔贴式自门外走来道:“禀刘大人、那大人,皇上准了阮大人的告假,特命下官将阮大人的告假折子交给刘大人。皇上口谕,阮元此番告假,虽不合体制,但情有可原,特令刘大人无需再议,直接准假。”
刘墉、那彦成和汪廷珍都是又惊又喜,虽然阮元告假归家,也很难救下江彩性命,但乾隆居然破例给了阮元一个机会,自然是出乎三人意料了。刘墉取了请假折子,前去**阮元告假事宜。汪廷珍也再次向那彦成致歉,毕竟各人都是同门,那彦成也没再责怪于他,答应他见到阮元,就帮忙转达歉意。
其实阮元去养心殿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当即得到乾隆准假。但乾隆听他说完事情缘由,竟然未加斥责,只是说如此告假,虽于体例不合,但毕竟缘起至亲,于情可悯,便让阮元归家了。当然,乾隆也告诉阮元,既然此举不合体例,阮元便应当受到责罚。因“无故告假”,阮元还是被降一级留任,罚了半年俸禄。
但阮元知道,对于此时的他而言,这些已经是不能再小的处罚了。所以对于降级罚俸,阮元一一接受,很快得了准假之令,便连忙回家,来照看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