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道:“老师,学生曾找过阿中堂,向他说明老师的事,难道……阿中堂没有把实情告知皇上吗?”
谢墉道:“我也只是听闻,阿中堂确向皇上说过,但阿中堂只是说,我在江苏学政任上,也曾经提拔你等,在上书房,前几年也算勤勉。至于别的,似乎没再提及,想来阿中堂总需秉公持正,老师的事,再怎么辩解,终有谋事不密之处。”
杨吉道:“老先生,难道那阿中堂,也有识人不当之处吗?听说那些小人诬陷老师取士不公一事,就是阿中堂向皇上提及的啊?”他素来心直口快,对不喜之人往往直言相斥,与阮元不同。
“即便如此,老夫也无怨无悔。”谢墉说道这里,却非常坚定,又看了看杨吉和阮元,道:“伯元,你们要记住。老师致仕,是老师自己的意思,与阿中堂无关。以后无论如何,不可因老师的事,去说阿中堂的不是。”
眼看阮元仍有不解,谢墉道:“你们也要清楚,眼下朝廷里,和珅的权势,是一日盛过一日,眼看他招权纳贿,朝中党羽,越来越多,这些人刻薄以驭下,厚敛以奉上,长期以往,只怕大清朝廷,将有倾覆之虞啊。”
“好在眼下朝中,还有阿中堂和王中堂,阿中堂功勋卓著,论朝中位次,和珅之上,只有阿中堂一人。而王中堂是我士林之首,人所共仰,朝廷也正是有他二人,这数年间,才能太平无事。可若是他二人有个万一,那时朝廷局势,只怕远非你二人可以想象了。故而伯元,日后需要记住,无论如何,不可在朝中说阿中堂与王中堂的不是。那个时候得利的,只会是和珅,这番道理,须得清楚。”
杨吉道:“伯元若是在别处倒好,可他眼下就在翰林院,想不去和那和珅搭话,哪有那么容易啊?”
“若是小事,也无需拘执,但大事上,需要把持得住。”谢墉说道。看着阮元,其实仍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伯元,老师清楚你为人,你素来正直,绝非逢迎献媚之人。但若是实在不可避免,往来一两次,也不打紧,只是要记得问心无愧便好。”
阮元点点头,见船上一切都打点完毕,不禁伤感道:“老师,三年前老师带了学生来这京城,今日竟又要送老师归乡,学生无能,不能在朝廷上为老师辩白一二,也着实惭愧。”
谢墉道:“伯元,你初入翰林,与阿中堂并不相识,却肯为了我的事,独自上门拜访。仅此一事,老师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有才学,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