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而且寻常考生,即便进入殿试,近半考生却因《旧唐书》从来不受重视,竟连《旧唐书》什么样子都未见过,阮元凭借三分之一的《旧唐书》、本已兼览的《新唐书》和《资治通鉴》唐纪部分,在这一题上自然不出意外的一枝独秀。
而殿试之前,考生须将父祖三代姓名家世填写清楚,乾隆知道自己祖父是阮玉堂,不是难事,但从阮玉堂联想到卢见曾,足见乾隆对于大小官员,了如指掌。只好如实答道:“陛下圣明,臣祖父……祖父曾任游击,在扬州亦闲居多年,彼时与卢大人有旧,便抄录得旧书一部。不意皇上如此体恤,此等小事,竟要皇上过问。”
其实乾隆之所以记得阮玉堂和卢见曾,也是因为这两件事,都是自己办错了的。阮玉堂罢官之事,后来他已查明,乃是鄂容安偏信之故。而卢见曾身死囹圄,后来更被发现证据不足,故而他恢复了卢氏子孙原籍,卢见曾的孙子卢荫溥,之前在殿试上中得进士,也被乾隆安置在翰林院中,以为补偿。只是他帝王之心太盛,即便有错,也不愿说出来罢了。这时有意这样一问,也是有意震慑阮元,让他以为天子果然明察秋毫,之后不敢隐瞒。
眼看阮元神色言语,确是诚恳,乾隆也更加放心,道:“当年卢见曾的事,不仅刘统勋力主他无罪,你江淮盐商,出力也自不少,尤其是广达……阮元,江春江广达,是你舅祖,是也不是?”
阮元眼看乾隆对自己如此了解,自然不愿说谎,道:“回陛下,臣的祖母,是广达先生同族表姐,广达先生确是臣舅祖,臣少年之时,也曾在舅祖家中读书学习,进益良多。”
这时忽听乾隆叹道:“广达,广达……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啊……”
阮元不解,抬起头看乾隆时,只见乾隆眼中,竟有一丝落寞,但这丝落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再定睛看时,乾隆早已恢复如常,道:“阮元,之前几日,扬州快马来了江春的信,看他信中所言,朕才知道你是江春的侄孙。其实朕观你才行言辞,后学之中,当属一流,广达此举,实在是多余了些。”
说着乾隆拿过一封书信,摆在阮元面前,只是内容朝向自己,想来是有些事,也不愿阮元看到。又道:“阮元,你才学朕已知晓,一会儿便出去罢。只是……你舅祖来信之时,已然病入膏肓,这封信朕看来,已是他的绝笔了。你若是有空,也给他去封信,报个平安。”
阮元眼看乾隆明察之余,更显温情,心下自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