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古时规定,生父母去世,子女要进行最高级别的服丧,为期二十七个月。之后便可结束丧事,称为“除服”,除服之后,婚姻之事便无需再受拘束。而阮家与江家定亲至此,也已经过了数年时间。所以阮元听得父亲讲起婚事,也没有再犹豫,当年十二月,一切准备妥当,便开始了与江氏的婚礼。
婚礼前一天,阮承信也为阮元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冠礼。入清之后,由于服饰发型的强制变化,行冠礼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但有些好古的士大夫偶尔为之,也是常事,并无严禁。冠礼之后,阮承信也给儿子准备了字:伯元。阮元字伯元,便是从这时开始的。(一说阮元另有字梁伯,但使用极少。且两字并行,往往有之,此处从简。)
江昉得知阮元即将大婚之事,自然大喜,嫁妆自然是不少的,又在罗湾之地,为阮家备了新居。此举既为嫁女之需,也有祈愿阮家时来运转之意。阮承信最初当然不愿,但架不住江昉盛情厚意,也便答允了。新居不大,但很精致,给阮家减少了不少开支。
十二月初九乃是大吉之日,阮元也亲自前往江府,迎接妻子过门。由于阮家早已不比当年,是以阮元的婚事,比起祖父,要简单多了。罗湾在东关之南,皮市街之西,距离江府不远,因此一切事宜进行得也都非常便利。
眼看亲迎、拜堂,一切礼仪都已完毕。新婚夫妇便也入了洞房。阮元缓缓揭开妻子的盖头,见妻子端庄秀美、温文尔雅,自是渐渐存了爱意。可转念一想,来年二月,自己便要再赴仪征参加县试。即便县试如愿通过,四月又有府试,来年又有院试,这新婚第一年,怕是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妻子。不由得身子微侧,叹了口气。
江彩笑道:“夫子见了我,一言不发,竟先叹气。是嫌我这个妹妹长得丑么?”
“哪里。”阮元道:“夫人美若芝兰,和夫人结缘,自是三生有幸。用这一生与你相守,应是幸事才对。只是……只是你我结婚这第一年,却不免有些分别之苦。”
江彩不解,笑着看着阮元。
阮元道:“眼下已是十二月,今年转眼便过。到了明年二月,我就要去考学了。前些年因……因家里的事,只好不出门,明年已是有些晚了。而且,我家曾有过占籍之事,现住在扬州,就有些麻烦了。”
江彩道:“你家中之事,我家里知道了,也一直很难过。可夫子也无需担心,哪里有人会因为人间最要紧的事,来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