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被这制义时文所困,一生便研究这些,做了官之后,又全忘了。到头来什么都不会,我也向来不喜这些。所以平日教元儿时,也时常告诉他,读书学的是有用的知识,若是一味沉溺于这八股对仗,那便是有害无益了。”
阮元也应了声是。由于已过十岁,便要考虑入官学之事,这时也难免开始接触八股文,他向来不喜这种强行对仗的格式文章,父亲也不强求。孙洪二人听阮家父子语气,和自己是一样脾气,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阮承信忽然想起一事,道:“二位先生刚才可是说,东原先生要来扬州?”
洪亮吉道:“所言不错,东原先生最近在京城里修那《四库》,但他一向喜爱扬州风景,近日便来了。听说就是今天下午,扬州安定书院要请他讲课呢。我二人向来仰慕东原先生,这不,连夜启程从江南过来了。”
几人讨论的东原先生,便是清代名儒戴震,戴震不仅精于经术,对于历法、算学也多精通。洪亮吉、孙星衍都是晚辈,自然会慕名而来。阮承信也素闻戴震名声,只是无缘一见。这时听了二人之言,便道:“既是东原先生讲学,我父子便也一同前往,如何?”
孙星衍笑道:“这个不难,只不过去书院之前,也得填饱肚子呀,若是东原先生讲学,过去时无精打采,岂不扫了人家的兴?”几人听他言辞幽默,也都一同大笑起来。
安定书院就在扬州旧城,从虹桥一路南下,进了镇淮门一直前行便到。阮承信一行用罢午饭,便赶到书院门前。只见书院一带,已集中了数十位书生,四周还有陆续赶到的。问得门卫,只说主讲尚未到来,阮承信一行算来得早的,也及时找了好位置,准备一睹大师风采。
不一会儿工夫,四周书生陆续进入书院,阮元大致数着,也有上百人了,正好奇间,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阮家兄弟,今天也来听东原先生讲课吗?”
阮元一惊,忙回头看过去,见是个颇为熟悉的少年,依稀想起是江府遇到过的江藩。阮元当日虽在江府受了欺负,却记得江藩帮过他,对他并无恨意。便道:“江兄也知道东原先生?”
江藩道:“东原先生是一代儒宗,不知有多少人敬仰先生才学,先生年事已高,近年据说已少与外人交往,今天能得一见,自然要来了。不过我之所以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橙里先生告诉我的。”阮元正好奇江昉和戴震有什么关系,只见前面缓缓走来一人,正是江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