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已到生产之时。阮承信惦念夫人,也牵挂着即将出生的孩子,心中一乱,更不愿再拖延下去,索性一咬牙,便对李员外道“若李兄真是这般着急,小弟……小弟便将这宅子抵给李兄,也能解你燃眉之急。”
李员外一听这话,自是大喜过望,但想到阮家旧居白瓦巷,恐怕不会轻易舍下这宅子,便以退为进,又道:“阮贤弟这般恩德,为兄实是担待不起,况且阮贤弟之前的积欠,也没有那么多……”
“李兄不必再说了,我另择新居就是。”阮承信虽颇有失落之感,但此时急迫,自己别无他法,又补充道:“若李兄还不放心,小弟这便把字据签了,明日李兄只拿这字据去胡家,想他家也未必就急缺现钱,有这房子作保,也不用着急。”
李员外忙给阮承信道过谢,杨禄高取了纸笔,阮承信耳中听得妻子叫声,也无心与李员外纠缠,一时写了凭据,签了花押,房屋出抵之事便也成了。李员外连声道谢,转身退了回去。
阮承信拜别了李员外,便赶忙奔向后院,他深知妻子身体素来偏弱,若是孩子迟迟无法降生,必然支持不住。刚到后厅,便听得里屋传出了阵阵婴儿啼哭之声。
阮承信自是大喜,但心里也不禁有些发酸,自己年过三十,终于有了孩子,可自己又能给孩子什么呢?若是白瓦巷老宅真抵出去,这孩子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
阮承信在外堂待了许久,孩子降生时已是正月二十日的子时。孩子生下之后,不免也要忙上一番。等阮承信再见到夫人,已经是四更天了。
阮承信回到卧房,看见新出生的孩子已经睡了,夫人应是刚喂了奶,正侧身卧在一边,看着阮承信回来,便笑道:“夫子今日也辛苦了。”
阮承信心中颇为伤感,生孩子的是夫人,自己却眼看要把老宅丢了。忙走上前去,轻轻抱着妻子道:“该说这话的人,是我才对,夫人这一天下来,才真是不容易。”夫人林氏自幼知书达礼,和阮承信平日也颇多诗书交流,感情之深,甚于常人。阮承信深知夫人平日身体不佳,又经常亲自操持家务,生子过后,只怕数月都不能复原,差点流下泪来。
“夫子有夫子该做的事,夫人有夫人该做的事,夫子自也不必自责。”林氏虽有些憔悴,仍然温柔的看着阮承信,道:“你看这孩子,以前都是看别人家的,这回是自己的了,多可爱。”
“是啊。”阮承信笑道:“咱俩生的孩子,不仅可爱,以后聪明着呢。今天这已经是正月二十了,想起以前书里看过,唐朝的白少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