桧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是臣贪欲无度!”秦桧大声吼出来。
他忽然想起靖康元年,金军第一次兵临城下,那个向赵官家上奏与金人死战到底的青年。
那个青年,如果将心掏出来,一定是赤诚一片。
那时候的星空,都是如此的璀璨,连清风和明月,吸入体内,都变成了一腔愁肠与热血。
是何时,星空布满了阴霾?
又是何时,赤诚的心不再燃烧,变得冰冷和死寂?
从此以后,权力的欲望变得愈发扭曲。
是人在利用权力,还是权力已经控制了人心?
最后,变得面目全非,连自己都已经不认识自己。
赵宁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秦桧,赵鼎、吕颐浩、蔡懋和钱喻清四人站在一边,沉默不言。
皇帝和宰执,在过去的十二年里,都相处融洽。
皇帝对宰执的信任,在外人看来,甚至在宰执们看来,从未有过任何动摇。
他们一起建立了大宋朝新的秩序,不断地为边疆输送血液,理清大宋积累了百年的余毒。
在这样君臣共治下,数千万流离失所的百姓,得以寻落到新的家园,重新获得良田,安居乐业。
可是今天,宰执中的一位,犯下了滔天大罪。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对君臣之间的关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至少赵鼎、吕颐浩、钱喻清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秦桧只是贪污或者弄权,或许赵鼎会站出来为秦桧求个情,罢免秦桧一切职务、没收家财。
可是现在秦桧是私通金人。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能说服自己去为秦桧求情。
赵宁站在上面,他一只手握着剑,一直看着秦桧,注视了许久,直到午后的阳光已经斜到大殿中,映照得大殿内一片通明。
赵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大
声说道:“高太尉,送秦相公回府!”
“遵命!”
赵官家离开了大殿。
钱喻清意识到,这是赵官家留给君王与宰执们的融洽关系中的一份体面。
他不愿意在宰执们面前,去定秦桧的罪。
但并不意味着,秦桧能逃脱。
意思是在告诉在场的几位宰执,朕不会借助处理秦桧,来威慑你们,朕不希望君臣有隙。
意识到这里,钱喻清心中感慨: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