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皇宫。
暖阁里,严礼跪在皇帝陛下面前,毕恭毕敬的低着头,把他跟李穆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
叙述完了事情之后,这位北齐的宰相犹豫了一下,低头道:“陛下,南陈晋王父子,在建康本来身份敏感,当初不少人觉得,洪德帝成年之后,他们父子一定会被清算,可就目前而言…”
“晋王李睿的这个儿子,对他那个堂弟似乎十分信任,而且也衷心想为南陈做些事情,不是…”
“不是如何怕死。”
因为这会儿天气还不冷,畏冷的赵皇帝表现的还算正常,他捧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之后,默默说道:“南陈那个小皇帝,即位的时候,朕并不怎么瞧得上他,但到现在,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娃娃的确有几分本事。”
“南朝的这个晋王世子,也颇有几分风采。”
说到这里,这位赵皇帝闭上眼睛,颇为唏嘘:“李家这一代,开始出人物了啊…”
“比李壑那一代强多了。”
严礼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赵皇帝似乎刚发现,自己的这位宰相已经跪了很久,他摆了摆手,开口道:“起来罢,不必跪着。”
严礼毕恭毕敬的叩首谢恩,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赵皇帝看了他一眼,忽然心思一动,问道:“严相,你觉得朕诸子之中,谁最适合嗣位?”
这是困扰这位赵皇帝好几年的问题了。
从他突然开始生病之后,他便一直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因为对于北齐这么个大国来说,外因外敌都很难触动他们的根本,只有继承人,才会真正动摇国本。
去年,赵皇帝是有心四皇子赵楷的,因此派他去淮河边上,想要考验考验这个而已的眼界与手段。
结果不言自明。
赵楷此人,有一些小聪明,但是眼界格局,都不足以为人主,要紧的时候,更是一点责任也不肯承担,实在不是人主之相。
因此,赵皇帝只能把目光,看向其他的儿子。
严礼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再一次叩首道:“陛下,此等大事,老臣焉能置喙…”
“你呀…”
赵皇帝看了看撅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宰相,颇为感慨的说道:“你们汉臣,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谨慎,朕既然问伱,就是让你说的,有什么敢不敢的?”
严礼还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帝叹了口气,默默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