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实恍然大悟:“我父亲就是太相信善,这才落到这个地步。楚姐姐说得对,成为圣人不是我的目标,我不用去践行那套仁义准则,我应该适应这个群体,遵守它最基本的规则。”
虞清欢终是摸了摸他的头:“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长大,你是个男子汉,别忘了做个正直的人。”
董实点点头,他起身快速地抱了虞清欢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又坐回椅子上捧着医书翻看。
那个拥抱很快,就像蜻蜓点水一般,但却代表着一个孩子对大人小心翼翼的信任和依赖。
虞清欢怔了怔,望着这个倔强的小男孩,心里头软软的,也湿漉漉的。
若无苦难,孩子何须这么早就成长?这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富人公子招猫逗狗,穷人孩子在山野中撒腿跑。
可是六岁的董实,却因父母的去世变得如此早慧。
虞清欢会想,她的兄长是否也是如此?在陆家遭遇变故时,年纪幼小他被逼着成熟,逼着长大,然后变得沉默寡言,对别人的半点好都接受得小心翼翼。
看到董实,虞清欢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那比她承受更多的兄长。
卫殊之所以这么阴郁,肯定是因为所背负的太多,把他的朝气和棱角都磨光了。
或许是感情转移的关系,她对董实,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怀里的小灰灰忽然竖起耳朵,虞清欢没有刻意去听,趁拿杯子的空隙,眼睛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
原来,墙壁上有一小条缝隙,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里应该闪过一双危险的眸。
“能看懂吗?”虞清欢坐到了床上,把小灰灰放在双腿上,轻抚着它油光水滑的毛发。
董实回答:“多数能看懂,但少数不能,我已经把不明白的地方圈起来,到时候一起问你。”
虞清欢点点头,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等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远去,虞清欢又仔细地观察了船舱房间里的环境。
除了门没有任何出口,若是被堵住了门,他们就只能是瓮中之鳖。
造船用的柳木坚硬异常,轻易不能破坏。
虞清欢把周遭情况在心里默默地过滤一遍,便有了计较。
隔壁的一艘单舱小船上,几个大汉围桌而坐,桌上摆了小菜,旁边放着三五只大酒坛。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道:“老大,这票要不就别干了,看起来没有什么油水。”
为首的那个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