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大笑:“所以说啊,话要说明白,不然,很容易会叫人有不一样的猜度。是这样……”
唐治顿了一顿,道:“河西常年征战,在赖节度手中,却是稳如磐石,故而在本王猜想之中,赖节度必定雄伟魁梧、豹头虬须,令人望而生畏。孰料一见,却是……”
赖观复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嘿嘿笑道:“上将军有所不知,年轻时候,末将的确是身材魁梧,威风凛凛,只是现在年纪大了……”
唐治笑道:“赖节度如今为一方统帅,仗的是调兵遣将、谋划策略的本领,本也不必亲自上马厮杀,无妨,无妨,只是,从赖节度之勇,本王所想像的你,和真正的你,却是大不相同啊。”
赖观复笑眯眯地道:“末将想象的上将军,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唐治又道:“还有这凉州。河西非繁华之地,此间少沃土,多丘陵,虽然气候也还好,但绝非膏腴之地。
但本王实未想到,凉州一城,七里之地,十万百姓,城中更是如此繁华!”
赖观复道:“凉州,是东西商道必经之地,经由商业,方有如此繁华。河西荒无人烟处甚多,正因如此,但有人口,反而尽往这大城大阜集中,故有今日局面。”
唐治点头道:“此间道理,并不复杂,却是本王亲眼看到了,才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这个道理了。”
赖观复眼睛一亮,“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赖观复翘起大拇指道:“大王出口成章,此句甚妙。”
他环顾自己帐下众将,睥睨道:“你们都听见了?嘿嘿,不要觉得本节度读书少,本节度行过的,何止万里之路,那就相当于博览群书了。”
郭绪之听了如逢知音,欣欣然道:“大王说的是,咱跟赖节度是一样一样的,正所谓……”
“你吃你的酒!”
唐治抬手一拂,一盘烤羊腿就飞向郭绪之案上,打断了他的话。
唐治怕他一开口就露怯,弄出句似是而非的成语来,连自己也被人觉得不着调。
只是这一手看在赖观复眼中,却是目芒微微一缩。
唐治却也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是吃惊、新奇,而是目芒微缩,似有考量。
看来,这位赖大将军,不仅是一位马上悍将,应该还懂得江湖人的技击之术,造诣还不低。
赖观复思索着唐治说过的话,话要说明白,只凭揣测,失之毫厘,谬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