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想了一想,说道:“祖母一番苦心,孙儿自然明白。只是,祖母大人不仅是一国之君君,还是一家之长。
在这件事上,祖母是以一家之长呵护晚辈的苦心,用在了谋划一国之事上。如此一来,纵然祖母睿智无双,却难免要两面不讨好了。”
贺兰曌哼了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妥?”
唐治道:“先说公。祖母大人可知在朔北时,安载道祖孙三代经营的朔北,本来铁桶一般,缘何一击即溃?”
不等贺兰曌回答,唐治便加重语气道:“孙儿以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在对敌之际,立场不定、左右摇摆,以致部属无所适从。”
唐治道:“丘神机大将军领十五万大军北伐,不管是兵**数目,还是士卒之精锐,都远胜于安载道。
但安载道却能大败丘将军,此中固然是仗了地利和天时,可是若非他的兵马目的明确,早就清楚与朝廷不可共存,唯有你死我活,也激发不出如此斗志。
可是,他兵临卢龙城下,面对孙儿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
唐治知道越是老人越容易固执,所以想要说服她,首先要放低姿态,语气委婉一些,减少她的抵触情绪。
另一方面,多用实例说话,比只讲泛泛的大道理更容易让她接受。尤其是这个实例,是以她的大胜作为结局,那她就容易接受了。
因为这样一来,对要强的她来说,就不是在否定她自己,而是接受她自己。
唐治道:“一方面,他想兵进卢龙,吞了孙儿。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想着能不打最好不打,兵不血刃地就夺了卢龙,所以表面上他依旧以孙儿这个伪皇的臣子自诩。
这样一来,在他的部下心中,便立场模糊、态度不清了。他们不知道该把孙儿视为敌还是友,以致犹豫不决,直到我杀入中军,方才如梦初醒。
他对鬼方的裴甘丹也是如此,一方面气势汹汹,似要讨伐裴甘丹,可私下里却又相互勾结,互为呼应。以致模糊了彼此的立场,让他的部下无所适从。
结果,裴甘丹在孙儿袭击安载道中军大营时趁火打劫,安载道的兵马本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同样是因为主帅立场不定,他们不知该对裴甘丹采取何等对策,才被裴甘丹轻易破阵。”
说到这里,唐治停顿了片刻,让老太太消化了一下他所说的内容,才继续道:“梁王与关陇豪强的关系一向密切。
孙儿若是人还未到关陇,先与梁王联姻,关陇豪强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