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彣招了。
在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之后,他实在承受不了那种巨大的痛苦了。
于是,他惨叫着、颤抖着喊出了“我招”两个字。
陈琛情急之下喝命陈俊彣闭嘴,陈俊彣痛哭着道:“爹啊,儿受不了啦,真的受不了啦,我不怕死,我宁可死,我真的受不了啦……”
只这一句话,便暴露了陈琛的身份。
贺兰崇敏虽没经验,但他身边那些老吏却有经验。
在黄录事提醒之下,贺兰崇敏迅速把陈俊彣单独提到了另一间禅房讯问。
陈俊彣已经崩溃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求速死,哪怕是拉上亲人一起死。
这样活着,他实在承受不住了。
在他有问必答,招出所有之后,贺兰崇敏趁热打铁,又分别提审了那些死士。
二少爷都已经招了,他们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一份份口供,又落到了贺兰崇敏和唐治派来的书记官手中。
陈琛面对这一切,已经完全无力阻止。
他被捆在柱子上,两眼呆滞,似乎就连灵魂,都被击得粉碎。
他知道,现在,他才是真的完了。
他的家人全都要完了,一个也跑不了!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报应,可能来得迟了些,但他终究,是避不过去了。
……
半夜的时候,唐治被人叫醒了。
因为贺兰崇敏连夜从金山寺下来了。
贺兰公子架着拐,神采飞扬。
“大王,在下有一事相求。”
一进船舱,刚刚吃力地坐下,贺兰崇敏便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说实话,我看你也不顺眼。”
贺兰崇敏微微一笑:“呐,我现在请你帮个忙,只要你答应,江南杀良冒功案,我不与你争功。而且,了了这件心愿,我马上回京,绝不跟你捣乱。”
唐治披着一件睡袍,打个了哈欠,懒洋洋地道:“这没头没脑的,你究竟在说什么?”
贺兰崇敏向前探了探身子,沉声道:“你有王命旗牌,可以就地调兵。”
“对啊,怎么了?”
“调一支兵给我,我要去找陈琛的家眷。只要你答应,陈琛和他儿子,还有山上所有的犯人,我全都移交给你。”
贺兰崇敏“嘿嘿”地笑道:“他们可是奔着杀我来的,我接管此案,合情合理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