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做什么?”乐芜听到了自己背后的声音,他的语调比刚刚还要倦怠,“你也知道了吧?”
乐珩一贯机敏,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意识到里面的不对。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为什么?”
“她不想做的事,我不会强迫她。”乐芜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声渐渐弱了下去,“她不想把蛊毒引到凝凝身上,所以才会向我要那碗白粥。”
乐芜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很轻,蛊毒将她的生命力蚕食得所剩无几,他看着靠在他胸膛上的夏菁,低声道:“......终究还是来了。”
他娶夏菁的那一年才知道,她身体里潜伏着致命的蛊毒,这毒如何爆发、如何抑制、如何根除......他通通不知道。这些年他穷尽人力物力,搜罗杏林高手,却始终得不到完全解决的方法。
蛊毒就像是悬在他的心口的利剑,每一天都是偷来的光阴。而现在,这把剑落下来了,要斩断他们之间的缘分。
“这几个月大大小小的事,你都处理得很好。”乐芜说,“珩儿,你想不想更进一步?”
乐珩眼圈泛红,他看着他面前的乐芜,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位父皇一样。
“在你眼里,王位是什么?百姓是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些?王位?百姓?”乐芜失笑,“我知人善任、取用贤才,轻徭薄赋———只是因为她想看我做一个被世人称颂的君主,做一个流芳千古的帝王。我做这些是为了让她过的更好,更快乐,而不是因为我本性如此。”
对于乐芜而言,夏菁是救人的那根绳,是锁住怪物的那把锁,也是悬崖上的钢丝,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什么能越过她去。”乐芜说,“包括你和凝凝。”
他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并非没有爱,只是那爱太浅薄,始终越不过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如果夏菁身上的蛊毒是要乐珩的命,他一样不会犹豫的。
可是,夏菁不愿意一命换一命,那他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他们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乐芜抱着夏菁走出宫殿,天气阴沉,寒风呼啸。
“快下雪了。”乐芜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低下头看着怀里似乎只是熟睡的人,“我得带着你走快点,不然你又得喊冷了。”
那半碗白粥里的药力正在发挥作用,乐芜视线里有些发白,好像天地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