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外逃时，只有一个小娃娃拼了命地向少年跑去。

虎子早就把眼泪哭干了，找到李清的时候，只是“咿咿呀呀”的说着话，却没人听得懂。

娃娃用手指去探少年鼻息，又趴在少年胸口听了很久的心跳声，都没有反应。

于是，娃娃急得到处抓人求救，可惜没有一人搭理他。

直到一个中年妇人，蹲下身，心疼的将娃娃搂进怀里。屈山虎抬头看她，好像有些认得，又好像不认得。

“小虎啊，他已经死了，让婶婶送你回家去吧？”

娃娃闻言，皱紧了眉头，旋即一把推开了妇人。

“没有，没有，李清没有死，他不会死的。”屈山虎声音嘶哑道。

那妇人看着娃娃伤心欲绝的模样，鼻子一酸，也跟着流下泪来。

她想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可她又是个位卑言轻的民妇，做不了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李清，李清。你快醒醒，俺以后再也不出去胡说八道了。李清，你睁开眼瞅瞅俺，俺是虎子啊。”

娃娃跑回了原地，拼命摇着田埂上的少年，全身都在发抖。可他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少年活过来。

娃娃突然意识到，李清好像真的已经死了。

有风经过稻田，吹着有些浑浊的泥水。屈山虎低着脑袋，恍惚间有些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了。

在黄粱镇，他认识不少人。可只有李清，待他最好。

所以，虎子总去杂货铺，总去找那个脾气很好的少年玩耍。

“李清，俺告诉你一个秘密。俺，其实是个胆小鬼哩。俺知道，他们总说俺是镇上最调皮的娃娃。说俺，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那都是俺装出来的哩。俺爹常年在外头做买卖，俺从生下来就没咋见过他。俺爹回来的次数，俺用五根手指头就能数得完呢。俺很怕，总怕俺爹有一天回不来了。俺娘白天做衣裳，晚上就自己偷偷躲起来哭，俺其实都能听见的。俺娘说俺是男子汉，不能老哭鼻子。所以，俺得

Ｍ.保护俺娘。所以，俺才不想去先生那读书。俺想学武功，做大侠……李清，你还能听见俺说话不？呜呜呜呜……”

屈山虎跪在少年身旁，低头看着泥水里的自己，说了好些话。

可李清还是没有醒过来，他突然有些狠自己了。

如果不是自己跑去杂货铺招呼李清一起出门看热闹，天宝就不会被人打，李清也不会跟那个姓李的老倌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