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仙殿外，少年回头看着这座庞然大物。

他知道，那红墙黛瓦之后，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其实李清明白，叶凡说的话虽然难听，可这就是现实，是真话。他当然希望陆飞等人可以顺利走过那“独木桥”，走上他们自己的通天大道。但是，这也意味着，仙凡有别，少年郎们未必还能在人间相遇。

好在他李清运气不错，可以待在山脚下。既有了一个容身之地，又能盼着山上的伙伴们，哪天想起来了，便能轻易的找到他。

李清其实不笨的，他当然明白杂役弟子和那外门弟子的差别。卓步凡以俗世弟子粉饰，不过是骗骗小娃娃罢了。杂役就是杂役，是要干脏活累活的，绝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只是李清并不在意这些，对他而言，能在这方天地找到一份活干，就已经很好了。毕竟日子再苦，也不会比以前更苦的。

“三哥的师傅看上去是个好人，只要日后认真修行，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至于陆大哥他们……到现在还没动静，也许已经走到朝云峰了吧。听说内门弟子都是天生的练剑胚子，希望陆大哥可以得偿所愿。迟早有一天，陆大哥会亲自站在翟长孙面前，叫他跪下磕头，认错！”

山风突然变得凛冽，李清紧握双拳后又缓缓松开。随即收回打量迎仙殿的目光，毅然迈出脚步，往山下走去。

夜色愈深，不知不觉间，山道两旁的枝叶上结出了朵朵冰霜。当李清走完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后，呼吸已经变得异常急促了。

按理说，越往山下走，越是温暖才对。可整座大山给李清的感觉，却如同于刹那间进入了严冬。

大雪封山，寒风冻骨！

李清忍不住哆嗦起来，想要打拳驱寒，却提不起半点力气。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的那座凉亭里头，少年两眼一黑，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天，怎么这么冷？”

李清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睑被那冰霜冻住，只能撑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而且凉亭之外，那块原本遍布青草的空地，此时居然变得一片雪白。

李清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随即，耳畔却陡然出现了怪笑声。

“桀桀桀桀，睡吧，睡吧。人间不过是一场梦，上山的人在做梦，下山的人也在做梦。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人间，也许，真正的人间正在俯瞰着你呢。孩子，放心睡吧。睡醒了，就能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了。”

怪笑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