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元衡不识得此人?
一旁的同来吊丧的客人虽然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暗自里各自竖起耳朵,默默看起好戏。
荀氏大名,谁不想结交?但要像这位一般简单粗暴地上前搭讪,实在是自跌身份,有失体面。
中年人仿佛也察觉到了尴尬,眼里的激动平复下来,冷静自持地向荀悦、荀忻揖了一揖,“在下汝南平舆陈师谨,名恪。”
“我母出自贵宗,久闻侍中与将军之名,名为姻亲,只叹世乱流离,无缘相见。”
“所谓‘金质玉相,内外俱美’,二荀龙光盛资,真乃百闻不如一见。”
荀忻神色未变,眼神望向自家大兄。
这位与荀氏是姻亲?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对此人的印象又差几分。攀亲带故,极尽吹捧,果然是阿附之徒。
“谬赞。”只见荀仲豫略一思索,回礼问道,“足下为汝南陈太尉之后?”
啊?汝南陈太尉之后,是那个不畏强御陈仲举?
党人领袖,桓帝时的太尉,陈蕃?
党锢之时他家不是被灭门了么?等等,好像是还留有一子逃脱,剩下一支独苗……
那没事了。
汝南陈氏向荀氏示好,门户相当,没他们什么事。
旁观的人失了看热闹的兴致,继续与身边人的交际。
仆从上前来,引他们入座。
人情寒暄过后,荀悦望一眼自家堂弟,再问陈恪,“足下与仆从弟相识?”
“不然。”陈恪不好意思地向荀忻拱手,“于冀州时即闻荀君智名。”
这位仁兄说话太客气,可能是个人风格。
早有耳闻?说得像是他的迷弟。
“于冀州时”?荀忻回忆了一番,他在冀州的风评……并不好啊。
不该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炸炉荀郎”吗?
按下满腹的疑惑,荀忻礼貌称谢,接着问道,“师谨曾居冀州?”
话音落地,他察觉到陈恪有那么一瞬间皱了眉头。
“元衡有所不知。”陈恪微笑道,“家君早年间避难,客居冀州甘陵,天子都许后,恪与家君父子旋即迁回故里。”
陈蕃满门被诛是数十年前党人的惨事,若非故吏朱震拼命藏匿下陈蕃的一子,宁死不肯透露其下落,汝南陈氏差点便遭族灭。
元衡无意之语却揭人伤疤,荀仲豫忙引开话题,“自从家姑逝后,二家久不